暴风雪越来越大,林如海拖着担架前行,情形愈加艰难了,他还要不时停下、揉搓赵猛的身体,防止赵猛被冻坏,又一次停下时候,赵猛低声哀求道,“老林,哥们真不成了……这次任务的目的……是全歼敌人,任务要紧……你拖着我干嘛?”
他脸色青白,双腿受伤本来较重、流血较多,加上天气严寒,情况确实堪忧。
林如海也好不到哪里去,嘴唇干裂脸色苍白,手指断了两根还不要紧,但大腿的伤势比较严重,失血过多,如果不是他异于常人的体质,早趴下了。
毫无疑问,从元旦开始的这场秘而不宣的战争,就是米方对安那波利斯事件的报复,以乞扎力为首的多股各类型恐步分子、扮做恐步分子的米国驻阿富汗部队一个营,对我阿克陶县、乌恰县、英吉沙县等五个县城区域发动了恐步袭击。
我方边防部队早有防范,战斗从一开始就极为激烈,从元旦开始一直到三月下旬,几乎天天有战斗,局部的战斗甚至极为惨烈。
敌人毕竟是入境作战,逐渐落入下风,因为多股恐步分子都汇集到一起,正好借此机会一网打击,于是我方指挥部在三月初做了周密部署,做了不少假动作。
林如海等十股侦查小分队的任务,就是将多股零散的敌人引诱集中到一起,但我们算计敌人,敌人也在算计我们,两下碰到一起了,多股侦查小分队中了敌人的埋伏。
短暂而激烈的战斗后,林如海带着侦查小分队按计划撤退,没想到虽然已经三月下旬,但天山区域天气骤变,连日的暴风雪加上地形地貌使得通讯中断,电台联系不上指挥部了,而且,他们居然迷失了方向,雪上加霜的是,他们的部分补给在战斗中丢失。
与敌遭遇战爆发一周后,十人小队仅剩林如海与赵猛,其他八名战友都牺牲了,三条军犬也仅剩狮王自己。他们的身后有敌人紧追不舍,赵猛重伤,一时间又联系不上指挥部,局势的演变使得二人非常狼狈。
赵猛几次请求留下,都被林如海拒绝了,仗打到这个份上、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大概率是二人都战死,林如海怎能抛弃好友呢?
“老赵,我们联系不上指挥部,自己都迷路了,引诱敌人到伏击圈的任务只能由其他战友执行了……要死就死在一起,我怎能抛下你?你就省点力气……别他娘的磨叽了。”林如海一边揉搓赵猛的胳膊大腿,一边大喘气道。
赵猛叹气一声,不再说话,林如海给他喂了两口雪,自己也吃了几口,然后继续前行,这次上路后几分钟,赵猛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掏出了腰间的手枪,他费劲地移动胳膊,试图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
“天哪!他要自尽!”汪琴捂着嘴惊骇道。
人人都看到了。
汪琴、姜文周韵夫妇、马珂、王朔、马未都、于谦、杨焉、杨受成、曾茂军等人,开始时候一边看,还一边讨论视频是谁拍摄的,但慢慢地,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替视频里的两人一狗忧虑焦心。
关键是他们的局面太恶劣了,四处都是茫茫大雪山林,不仅负伤,还只能靠吃雪充饥,后边还有敌人追踪。
“他不想拖累林如海了,这人真是条汉子!”王朔眼含泪花,捶了自己大腿一拳道。
林如海在雪地里艰难地拖行,他咬着牙齿、脸颊肌肉绷紧、青筋暴露,显然用尽了浑身力气,他背对着赵猛。后边狮王在警戒,距离二人有十几米的距离,也看不到赵猛的举动。
赵猛将枪口慢慢对准自己的脑袋,他没什么力气了,这个举枪的动作已经几乎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
地面一个凸起,担架颠簸了一下,赵猛的手一颤抖,手枪掉到了地上,他的胳膊无力地在雪地里趟着,再也抬不起来了。
“他哭了!”周韵带着哭声道,大家看见一滴泪水从赵猛的眼角滑落。
杨焉对林如海和赵琳等人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此时见到这等艰难局面,再想想去年她经历的、看到的那些,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马珂叹气道,“都说我们果家几十年没有战争了……”
“是我们不知道罢了。”于谦说完,难受地抿紧嘴唇。
众人听到林如海粗重的喘气声,不自禁地握紧拳头给他加油使劲。
大约几分钟后,风雪渐渐停下,能见度好了不少,他们来到了一处缓坡前,眼前是一片原野,缓坡下是一个盆地样貌的地势,没有什么树木,小盆地的中间有一堆乱石。
林如海来到赵猛旁边,大喘气,断断续续道,“我们……滑下去,就在乱石那里……构筑阵地吧,让狮王去联系……援军……”
他根本不知道赵猛刚刚试图自尽的事情,帮赵猛揉搓几下身体,就拖着担架来到缓坡前,趴到了赵猛身上,双腿用力一蹬,担架像爬犁一样滑了下去。
看着是一片原野,其实是凹字形地势,缓坡下去到底,然后就是上坡。狮王在后边用脑袋顶,林如海费劲地将担架拖到了乱石堆附近。
他一下子坐到地上,感觉眼前金星乱冒,喘息了好一阵,又吃了几口雪,叫过来狮王,摸摸它的脑袋道,“狮王……我们留下……你去找援军……”
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