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阁的行动力,一如往常般快捷而迅猛,不到半日时刻,司元谌等人,就已困住在陈府中捣乱的精怪。
若方似圆的结界里,有名小妖正瑟瑟发抖,背后双翼不时颤动,神情惶恐不安。
月猗蹲在结界前,仔仔细细地来回打量小妖,眸底意味深长。
随后,她挥手召过南栀。
“七七,来认一认它是何妖?”
听言。
南栀学她蹲下身,认真去看结界中的小妖,“此妖,应该是传闻中能千里传信的翼妖,妖力低微,出身鸟族,却又不算鸟类,在千魔妖鬼录上位于最下等的排位。”
月猗挑眉,奖励般轻勾南栀挺秀的鼻尖,“七七真厉害,不过……”
她微微掰过南栀的秀脸,素指直点结界中小妖的额角,“七七有没有看到那条纹路。”
南栀凝神去看,只见小妖额角,正缓缓延伸出一条似花非叶、似兽非鸟的纹路,妖异邪魅。
“姑姑。”南栀目露诧异,一副乖乖求解的模样。
可月猗却摇首不语,拉起南栀径自退后两步,突然间,一道耀目的紫芒瞬间出现,极快地冲破禁锢,待到两人凝神再看之际,原本关在结界中的小妖不见了踪迹,一袭翩曳、华丽的紫裙早已取而代之。
“紫叶,见过少主。”
娇容妩媚,声若脆莺,一举一动,皆勾人心弦。
下一刻,月猗微挑眉梢,幽幽吹出一声口哨。
紫叶见状,轻轻掩唇而笑,“有人说少主天性风流倜傥,如今看来,果真不假。”
月猗眯眸,双手怀胸而立,“狐王过奖。”
言语交锋间,却仍不忘把南栀带入她的身后,牢牢遮掩。
凤眸一转,紫叶向她抛送出一道妖艳的秋波,风情万种,“若少主真为一介男儿之身,这世间,怕是要多出好几倍的怨女闺妇吧。”
月猗耸肩,不置可否。
忽然间,一道紫芒却猛然冲向她身后的南栀,夹带似雷霆万钧般的气势,若是南栀躲闪不及,必定当场重伤。
她眉目一冽,手中灵力如虎咆哮而去。
紫芒与墨红的灵力在空中交斗,仿佛不分胜负,却在下一刻湮没无踪。
紫叶不敌,连连倒退几步,唇角,徐徐滑落一丝血迹。
月猗冷冷翻唇,上前逼近,紫叶腾空而起,颈间隐约可见有丝丝赤色缠绕。
“没人告诫过狐王,不要妄图对别人的东西动手动脚吗?”
语气森冷,尽显肃杀。
紫叶不停挣扎,一张妖媚的娇容忽青忽白,断断续续地吐出话语,“看来妖界盛传少主极为在意涿玉君门下弟子的消息,不曾作伪。”
“是吗?”月猗淡淡反问,唇角的弧度越发加深,“那吾也不怕妖界众人都得知这道消息,南栀,确是涿玉君门下弟子,可她,也是吾亲手接到这世上的珍宝,妖界若有人敢动她,吾定会让他或她,魂散六界,永不入轮回。”
话到最后,她着重咬读几个字,一团银火亦在她掌中随话起伏跃动。
闻言,紫叶震惊而地瞪大双眸。
另一旁,南栀却忍不住拿手捂唇,泪水争先恐后地从眼眶中滚落,浸湿鬓角。
“疯子。”紫叶双唇微栗,慢慢吐出两个词。
九天玄火,乃是来自十六重天的神火,能灭尽六界中一切污浊、混沌之灵,紫叶身为狐族之王,自然知道九天玄火对妖族有何影响,可正因如此,才会使她心下骇然,惧意丛生。
少顷,月猗倏地撤手,仍由紫叶跌落在地,柔若无骨。
“紫叶,这世间诸事,有一无二,吾可不计较你们狐族引吾前来天山的用意,和掳走谢菡之因,也可不计较你心中的弯弯绕绕,但有一事,希望狐族谨记于心。”
目光灼灼,犹如最炽亮的午曦。
“锦城之境,从不挡心怀赤忱之灵,无论它是人是怪,是妖是鬼,亦或是魔。”
句落无声,却似警钟,赫然撼醒紫叶,瞬间拨云见日。
片刻后,她缓缓直立起身,朝月猗面跪叩俯,悠悠行下大礼,“紫叶,代狐族众部,谢过少主。”
言罢,便化身离去,临去之前,却留下一句颇令月猗瞠目结舌的话语,和一道徐徐钻入她额央的血线。
“还请主人留出一些时日,让紫叶安心去处理完族中之事,届时是惩是罚,全凭主人做主。”
月猗登时抓狂不已,“紫叶,回来,你给我把血契解开。”
咆哮冲云,惊散休憩在林间树梢的鸟雀,震落片片树叶,却召不回已离开的紫叶。
霞色入海,夜幕降临。
陈府之内的气氛,因抓错闹事之妖而变得愁云惨淡,司元谌则一言不发,暗中冒生闷气。
他的身后,天山阁中的诸位弟子皆闭嘴噤声,丝毫不敢去触碰他们家少主那一根已崩到极致的暴弦。
可偏偏,有人见不得司元谌好过,非要去挑拨他那根已崩到满弦的心。
“今日,我好像曾听见某人信誓旦旦地保证,入夜之前,定会捉住那只藏身于陈府中的妖怪,如今看来,不外如是,中看不中用。”
嗓音清冷,夹带几许暗暗的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