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喝酒。”
接到庄恕这个电话的时候,徐多艺是十分懵逼的。
挂断电话之后,徐多艺反而笑了,看来庄恕这是遇到感情问题了啊。
徐多艺当即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庄恕那里,同时联系了陈绍聪,供他了解一下庄恕目前的情况。
他们找了一个大排档随便吃了点东西,却并未饮酒。
一来喝酒误事,倘若有急症病人出现,喝了酒的庄恕就无法进行手术了。
二来喝酒会影响大脑和神经,庄恕这般天天拿手术刀的人物,失之毫厘尤其非谬以千里,那可是生死之间的事情,容不得丝毫的马虎大意。
故而庄恕从不饮酒,徐多艺的前身倒是偶尔会品上一点,不过量都是极少的。
庄恕并未如徐多艺意料中向他倾诉情感问题,反倒是跟他大说了一通仁和医院中的斗争。
胸外主任扬帆觊觎院长之位,故而和现任院长傅博文势同水火,庄恕则一不小心成了马前卒。
据他所言,被迫卷入这场派系之争后他便有些苦闷,所以才想跟徐多艺这个局外人说道说道。
“我看没这么简单吧。”徐多艺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怎么听说庄教授这是情场失意啊。”
“谁说的!”庄恕立时瞪大了眼睛,好似被人踩了尾巴的猫。
“卷入斗争不是问题,只不过对方阵营里有你的房东吧。”徐多艺道。
“陈绍聪,肯定是陈绍聪!”庄恕已经猜到了通风报信之人是谁,当即怒不可遏地抓起手机给陈绍聪打电话。
“诶,我只是打听了一下你近期的情况而已,怪人家绍聪干什么。”徐多艺赶忙制止。
陈绍聪也确实是旁观者清,在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之中,庄恕已经对陆晨曦产生了好感。
只不过陆晨曦的父亲名义上当年是被庄恕的母亲害死的,陷害庄恕母亲的人如今又成为了陆晨曦最为敬重的师长。
庄恕想要对付傅博文,必然要伤害陆晨曦,这才是他最为苦闷的地方。
再加上最近陆晨曦的前男友薛栾突然出现,陆晨曦还跑去跟他吃饭,庄恕当然更加郁闷了。
“回头再收拾这个不讲义气的小子,嘴怎么这么松啊。”庄恕悻悻地放下手机。
“毕竟我粉丝来的,你看看现在那些明星的粉丝们,绍聪可远没她们疯狂。”徐多艺笑道。
“老徐,咱们相识这么多年,我还从未给你说过我亲生母亲的事情吧。”沉默了半晌后,庄恕忽然道。
“怎么,今天想要给我讲述一下你的往事?”徐多艺有些惊奇,他确实没想到庄恕真的要跟他吐露心扉。
庄恕点点头,随即将他母亲被陷害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最后问道:“老徐,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那要看你在乎的是什么了。”徐多艺幽幽道。
见庄恕直直望来,徐多艺接着道:“如果你只是要一个真相,其实很简单。以你在国际医疗领域的影响力,想要重启这个案件的调查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甚至那些国际上的各种协会巴不得你把这种事情捅出去,说不定到时候再拍个联合国调查团来调查一番,我想为了保住仁和医院,他们没准会自首。”
徐多艺这种推断绝不是空穴来风,从西方国家的媒体对我国的各种造谣便可见意识形态斗争之激烈。
庄恕作为美利坚知名的医生和学者,如果由他发起一个国际调查团,定然是手到擒来。
对于这种送上门的刀子,西方国家必然不可能把握不住。
只要这件事捅出去,到时候仁和医院面临的就是国际舆论的压力,在那种情况下,修敏齐和傅博文也扛不住这么大的雷。
即便他们再想明哲保身,上级有关部门也不可能答应,张淑梅一案不是没有目击者,甚至傅博文自己就偷偷留下了证据防备修敏齐一手,到时候他们当年所做的错事必然大白于天下。
“不行!”庄恕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徐多艺的提议,情真意切道,“我自小就出生于仁和医院,绝不可能亲手毁掉它。”
徐多艺欣慰地点点头,他自是能猜到庄恕的想法,倘若庄恕真要走他说的那条路,庄恕也不必亲自来仁和医院“卧底”苦苦收集证据了。
事实上,徐多艺故意这么讲也是试探一下庄恕,他是绝不可能允许这种向西方递刀子的事情发生的,庄恕的回答并未让他失望。
“那么突破口就还是在傅博文的身上。”徐多艺为庄恕分析道。
“修敏齐其人已经退休,成为了国内胸外科泰斗级别的人物,以他身上的光环,应该几乎不可能亲口承认当年犯下的罪行。
反观傅博文,他仍在任上,根据你的描述,他还贪恋院长之位,哪怕身体情况已经不适合上手术台,依然为了脸面亲自操刀。”
傅博文两年前做过开胸手术,他不幸成为少数重度慢性胸痛患者。
疼痛和随之而来的暴躁无力,让他难以承受,情绪也从最初理智地接受变成后来的焦躁、混乱,乃至绝望。
他不断加大药量,最终患上了抑郁症,心理医生都不建议他继续工作,他却依然放不下身上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