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妍“啪”地将信拍在桌上,一张保养得宜的光滑脸蛋,硬生生给气出了几丝皱纹。
陆鸣是她最小的儿子,也是最受宠爱的儿子。
可如今,她却恨不得将这个儿子抓到面前来狠狠地揍一顿!
未婚搞出个孩子来也就算了,还要生下来?!
可气过之后,陈妍还是不得不想法子给擦屁股。
让那个资.本家的女儿进门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就只有按先前设想的那样,给陆鸣明媒正娶个老婆。
她踅摸了一圈,备选的其实也不止宋家,但比来比去吧,还真就宋家的条件最合适,不高不低,人贪婪,好控制。
且她更希望是宋家原配生的宋子瑶,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比冯诗慧的亲闺女宋子珊强。
她还指着儿媳妇能把陆鸣的心收回家来,让外面那个狐狸精有多远滚多远呢!宋子珊看起来可没那个本事。
在心里盘算一番,陈妍便让丈夫的司机去把冯诗慧给请了过来。
“子瑶这孩子是我养大的,跟我自个亲生的没两样,我压根不忍心怪她,”冯诗慧说着,还抹了把眼泪,“可这件事终归是她不对,才让你、让咱们这个家陷入危机中。”
宋高飞面色阴沉地坐着,手握着拳头搭在双膝上。
前年,他往厂里安排了一个工人,普通的车间临时工,人却不普通。
——那个工人是个改名换姓的反洞派之子。
有人托关系找上了他,花了一笔不小的钱。
他不想沾这种事,但谁让对方给的太多了呢?更何况他也清楚,即使这事不小心败露了,厂里边看在罗家的份上,也会保住他的。
可谁知道,厂子这边没出事,陆家居然知道了这种事。
不过细一想,虽然陆家是首都的,只有陆鸣父亲一房在安东工作,但人家的祖籍本就在这,亲戚故旧根连根,有心找他的错漏,也容易得很。
此时,宋高飞又是恼怒陆家为了一个婚事竟然拿原则问题来威胁他,又是敬畏陆家展现出的强大力量。
冯诗慧见了宋高飞的神色变幻,叹了口气道:“其实跟陆家结亲对咱们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也不知道子瑶到底是为什么不肯。”
“包括下乡的事情也是,突然之间就发生了,打了咱们个措手不及,倒像是故意作对一样......难道她知道了点什么?对咱们产生了怨言?否则可说不通......”冯诗慧虽是喃喃自语,可这些话一个字都不落地进到了宋高飞耳朵里。
宋高飞瞳孔瞬间放大,神情闪过明显的慌张,“不能够!她能从什么地方知道去?!”
冯诗慧点点表示赞同,“我也是太担心了,随口一说。不过陆家的事情得抓紧想法子解决了啊,陈妍可是点名要子瑶呢。”
宋高飞双手张开又握住,指关节“噼啪”响了几下后,随着他站起的动作背在了身后。
宋高飞什么都没再说,走出了门去。
冯诗慧却知道他已经下定决心了,一下仰到沙发靠背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下了半个多月的雪终于停了,太阳冲破了阴沉的云层露了出来,被地上的雪一映照,反出刺眼的白光,让人感受不到一丝儿温度。
高阳县化工厂是本县唯一的重工企业,去年成功仿制出一条化肥生产线后,就更成了县里的宝贝疙瘩。
站在化工厂门口一看,从厂里走出的每个工人都是头颅高昂的。
化工厂的小伙儿说媳妇都比别的单位吃香得多!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在初中时期畏畏缩缩总是被人欺负的钱玉林,现在也成了梳着二八分油头、能大胆跟身边女孩说笑的男人模样。
坐在厂门口路边栏杆上的谭今贺,看到钱玉林出来后,脚一蹬跳了下来。
他嘴里还叼着半截烟,烟雾熏得眼睛眯了眯,插在裤兜里的手便伸出一只来,夹了烟。
英俊的脸从烟雾中清晰显现。
钱玉林身边的两个女工立马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问钱玉林道:“钱玉林,那人谁啊?你朋友?”
钱玉林得意之色尽显,“是啊,俊吧?”
女工们脸红红,“俊,比你俊多了。”
钱玉林也不生气,而是贱兮兮道:“可惜啊,人家有对象了。”
两个女工果然大失所望。
钱玉林哈哈大笑着跑向了谭今贺。
待他跑近后,谭今贺直奔主题,“我要的东西能搞到吗?”
钱玉林先是鬼鬼祟祟地看了眼周围,才小声道:“可以是可以,但这事也太危险了吧?你确定要做?”
谭今贺抬起手,深吸一口,然后将烟屁股掐了,吐出烟雾。
“确定。”
钱玉林还是犹豫地问道:“你是不是缺钱?要真缺钱就说一声,兄弟我现在好歹也是化工厂的正式工,工资都捏自个手里,也没娶媳妇,没啥花钱的地方。”
谭今贺看向他,“所以,你要把你的工资都给我娶媳妇吗?”
钱玉林这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道:“谁啊?不会是那李红吧?你还真打算给她三百彩礼啊?你疯了?!”
谭今贺皱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