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还是先把衣服穿好吧。”
赵襄走出帐,声音从外面传来。
余殊:“……”
很快,穿戴整齐,余殊看着重新进来的女人,露出了歉意的笑容,“让长史见笑了。”
赵襄眼皮微掀,“我找你是想让你帮一个忙。”
余殊郑重了起来,“长史请说。”
片刻后,听完赵襄的计划,余殊的眉头蹙了起来。
“长史,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理由。”
赵襄身姿颀长,一身青衣淡然负手,连表情都没变。
她确实足够傲慢了。
余殊纵使脾气好,却也有了恼意。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的直属上司只有李清明。
但是实际上,她连李清明的话都不会听,她只听江枫的。
余殊笑容依旧,“没有主公命令,殊不敢擅自配合长史。”
顿了顿,她看了眼赵襄,“否则,主公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殊也说不清了。”
赵襄仿佛早就料到了一样,“你需要盟友吗?”
余殊心中划过万般思绪,面上却是波澜不惊,“我们不是同僚吗?”
赵襄嘴角微挑,“你指的是叶君瑜指着我们的鼻子骂吗?”
余殊看着她轻蔑的表情,心中却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长史与祭酒,其实并不相斥。
相斥的是,她们对自己的定位。
或者说,赵襄她不甘心现在所处的位置。
此前余殊其实一直无法理解她的所为,明明她才是江枫之下第一人,世人公认的储相。
一旦江枫登位,她必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她还不甘心?
但是渐渐的,余殊能理解她了,或者是她可能是最能理解她的人了。
这一日,她早有预料。
她也没想到,她的‘勿谓言之不预’,竟然率先应在了赵襄身上。
“我不懂长史的意思。”
赵襄笑了,“她是军谋祭酒,但是她真正的职位是军情祭酒。”
“这里的每个人都可能是她的眼睛,你以为我深夜来找你,她看不见?”
“恐怕这个时候她都已经溜入江枫帐里,和她报告了。”
余殊继续装傻,“我们又没做什么,有什么关系?”
嘴里这么说,余殊却悄悄将感知放出,惊走了一些人。
她是无所谓,但是此时的赵襄,状态太危险了。
若她说出了什么话,传到了叶祭酒乃至江枫的耳朵里,她就完了。
赵襄蹙眉,“你再敷衍我,我就告诉江枫你拜托我给你介绍适龄男子。”
余殊脸一黑。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道德?
赵襄却陡然眯了眼,“余将军好像不太想成亲的样子?”
余殊反应过来,“长史没事的话,可以离开了。”
求人还这个态度,怪不着没朋友!
赵襄笑了,“我不说废话,我要与你合作。”
“崇德可以死,但是皇帝不能死。”
“我以为,我们的诉求是一致的,”赵襄道,“你没必要再敷衍我了,没有意义。”
叶瑾喊停,李清明停了,余殊可当成没听见。
她提醒道,“叶瑾脾气也不好,心眼小的很,同为统战部,你今日忤逆她的意思,她肯定会记住的。”
余殊淡然,“那又如何?”
赵襄顿了顿,“哦,我倒是忘了将军在主公心中的分量。”
余殊又恼了,“长史出去吧,殊不想跟你说话了。”
她甚至不怀好意的看着赵襄,似乎在琢磨着把她直接提溜出去。
赵襄不得不后退了两步,“江枫对小皇帝并无什么恨意,她并不是非要杀掉姬祥,除非……叶瑾要求。”
她眼眸深邃起来,深视余殊的眼睛,“我一个人,无法阻止她,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当初为姬祥亲卫,不论如何说,姬祥都是你的故主,”她率先摆手,打断了余殊的话语,“不要急着否认,你的反应一直都是如此。”
“早在你拦着江枫杀姬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她再次重复道,“我一个人,比不上叶瑾在江枫心里的位置,但是,加上你,可以一搏。”
余殊却忍不住想笑,“所以你要和我联手谋东州?”
“闹这么大的动作,不是为了江枫,而是为了让江枫放过皇帝,”余殊说着说着就笑了,“你是认真的吗?”
“如果这是你的目的,叶祭酒能活活笑死。”
这还比个屁。
就算江枫脾气再好,她也该审视一下自己的长史,到底效忠谁。
尤其是赵襄的身份本来就特殊,首辅,兰台令,又刚说出禅让,现在还要留京……
余殊都开始思考,她是不是想利用自己,为朝廷谋东州了。
赵襄:“我曾游历东州,在东州颇有些人脉,再加上你的人,我们完全可以瞒住御龙山和姬澄,兵不血刃的拿下东州。”
余殊毫不犹豫的道,“我拒绝。”
她看着赵襄的眼睛,“长史不考虑仕途,殊还想妄想一下骠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