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还的。”爻桤赶紧道。她认为自己为人大方,从不抠门,也不知叶深为何会有那样的想法。
叶深拨弄一下画着梅花的灯面,没说话。
爻桤抬眸看去,突然看见了远处掩在商铺后的一方屋角,心里不由想到了还在院子里的花生,于是道:“回宅子看看吗?”
叶深似乎也想起了这个问题,颔首道:“去看看吧。”
想到已经“冷落”了花生许久,爻桤便顺路买了些小糕点给它,免得它发驴脾气。
宅子一如既往的阴森,花生趴在树下,眯着眼打盹儿,尾巴不时甩一甩,听见脚步声后转过头来,驴眼睛打开一条缝,看清来人后,立马就站直了,冲这爻桤低低地叫一声,似乎很委屈。
爻桤觉得有些好笑,将手中的糕点拿给它后,便看见原先还在委屈的驴立马开心地扬扬蹄子。
叶深也觉得有些好笑,道:“花生很通人性。”
爻桤瞟了一眼埋头吃糕点的驴,道:“可不是?吃了那么多仙草,就是猪也通人性了。”
“姐姐,叶姐姐。”原本一直沉默的长眠突然抬起头来,看着爻桤二人,眼中似有流光飞舞,脆生生道:“你们将有故人来访,我不好打扰,先行离开,有缘再见。”
她抬起手,恭恭敬敬地作一揖。
叶深沉默不语,爻桤呆呆地看着她,然后抬起手,动作僵硬地挥了挥,道:“长眠再见。”
长眠笑嘻嘻地道:“姐姐再见。”
言闭,她消失在原地。
叶深抿唇,转头看着身边似乎还未回过神的人,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从怀中取出净心铃,轻摇两下。
清脆的铃声入了耳,爻桤乌黑的眸子明亮几分,她缓缓抬头看着叶深,又看看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些茫然,道:“这……”
“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叶深打断她,将净心铃放回怀中,道:“你今早起来就迷迷糊糊的,吃过几口饭后就一路回到了这儿……莫非,思安有梦行症?”
她没打算将所有事情告诉她。
“不会吧。”爻桤不太确定地道。
如果是之前的话,她肯定一口否决,毕竟她从未听爻神宫的弟子们说起过,但她能感觉到这两天自己的奇怪,就跟半梦半醒的那个状态一样,有意识,但是却又不是很清醒。
叶深沉吟一下,道:“也许是因为除妖魔这件事太累了,你身体吃不消,所以有了一些奇怪的举动。”
叶深这说话并不稀奇,爻桤之前也在别人身上看到过类似的情况,所以并未怀疑,道:“那我今晚多注意一下。”
话音一落,墙边却是落下了一人,虽然悄无声息的,但来人没有恶意,便是直接落在了两人的眼皮子底下。
两人同时看向那人。
来人是一袭黄衫的少女,眉清目秀,纤细的腰肢上系了一个玉白的葫芦。她看见爻桤,眼睛一亮,似要上前行礼,却在看见叶深这个“外人”后停住了,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不过却并没有任何恶意。
爻桤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便是大大方方地上前,招呼道:“雨神君别来无恙?”
雨潸一愣,下意识看了叶深一眼,见她没有任何反应,想来是清楚她和爻桤身份的,于是也不再掩饰,大大方方行礼道:“见过小殿下。”
爻桤笑道:“不必这么客气。”
雨潸乃是最年轻的一位神尊,很久之前在爻汐身边修行,一千多年前才离开的,但也会时不时到爻神宫拜访一下爻汐,这一来二去的,也跟爻桤关系好了起来。
“不知这位是?”雨潸抬眸看向叶深。
少年人么,自然有些沉不住气,所以哪怕已经尽力在掩饰了,也还是能看出她对叶深的防备。
雨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爻神宫出身的,骨子里也难免有些爻神宫弟子的通病——凡接近小殿下者,皆不怀好意,必须防着。
爻桤对此有些无奈,笑道:“她姓‘叶’,是我在人间认识的一位挚友,对我没有恶意的。”
雨潸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中写满了“你怎么可以如此放松警惕呢?莫不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爻桤不知该如何解释了,转头看向叶深,歉意地笑笑,正要说些什么,便见叶深突然上前一步,道:“阁下想必就是雨神君了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雨潸面无表情道:“叶姑娘过奖了。”
叶深只是淡淡地笑,没有说话。
在这安静的气氛中,爻桤感觉到了毛骨悚然,她站在中间,将两人来回看了一遍,露出一副笑脸,道:“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我们坐下来喝杯茶,好生交谈一番?”
雨潸:“不必。”
叶深:“不用。”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说完后又盯着对方。
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意淡淡。
爻桤:“……”
总觉得这两人怪怪的。
她费尽脑汁,想到了一个转移方式,赶紧道:“不知雨神君此番下到凡间,所谓何事?”千万不要是奉了我母上的旨意来捉我啊!
虽然不太喜欢这位叶姑娘,但是从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