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
辽阔的平野之上,一阵有些急促的催马之声,伴随着那一声声的战马嘶鸣从远方传到近处。
当耳畔那一道道声音渐渐变得清晰,值守在王庭营寨寨墙之上的一名义渠十夫长却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头。
顺着这名义渠十夫长的视线看过去,可以看到遥远的地平线之上,数十道模糊的身影悄然浮现。
身下战马不断向着前方疾驰,片刻之后这些身影渐渐变得清晰,并最终停在了王庭的营寨大门之前。
视线轻轻打量着面前的这数十人,眼见着他们身上所穿着的义渠服饰,这名义渠十夫长心中却也没有生出多少警惕之心。
“你们是什么人?”
“昨日,我等奉百夫长之命,前去追袭那名意欲刺杀千夫长的兰氏余孽。如今已经顺利完成使命,特此回营复命。”
听到营寨之上那名义渠士卒的询问,数十人之中为首的一人一边沉声应答,一边从马背之上取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首级。
对于昨日有数十人奉命出营前去追袭兰氏余孽,这名义渠十夫长的脑海之中原本就留有几分印象。
如今又见到为首的那人手中拎着的那一枚首级,心中那份原本不多的警惕更是放下了大半。
“你等在此等候,我去禀报百夫长。”
一道话语之后,这名义渠十夫长当即快步转身,向着自己百夫长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只是这名已然走远的义渠十夫长没有看到的是,就在他的身影缓缓消失的同时,营寨之外这些“义渠骑兵”的目光之中却是带上了几分不一样的神情。
暗中用眼神一番交流之后,只听刚刚发话的那人用着几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缓缓说道:“等到一会儿义渠百夫长出现之后,我会迅速出手劫持住他,你等务必同时控制住营寨大门,以接应随后抵达的大军。”
“放心,临来之前,白起将军已然交代了我等。”
给予为首那人一句回应之后,其中一名“义渠骑兵”一边用目光打量营寨之上那并不算严密的防御,一边继续向那人介绍着情况。
“此次行动,以你为主。我们并不熟悉义渠上层的情况,马上的一切就靠你了。”
“好。”
一番轻声的交谈结束之后,两人的视线在瞬息之间便已经分开,各自用着那无比寻常的目光十分随意地打量起了眼前的景象。
从这两人刚刚的一番对话之中,我们不难猜出这两人并不是什么义渠骑兵,而是此战秦军先锋白起所派出的细作。
这数十人为首的那人,正是昨日里为秦军所救的兰氏子弟兰丰,至于剩下的那些人则是秦军之中那些选择投效秦国的义渠人。
白起之所以要向义渠王庭派出这么一支队伍,就是要用他们来叩开义渠王庭的营门。
而从如今的情况来看,这个计划的进展无疑是十分顺利的。
就在这些表面之上神情不变、内心之中却有惊涛骇浪的“义渠骑兵”暗中交谈之际,那名刚刚离开的义渠十夫长的脚步却是已经来到了一座大帐之前。
“报……”
“什么人?”
“启禀百夫长,是我。”
“进来吧!”
听到来自营帐之内的一道命令,这名义渠十夫长不敢怠慢,当即快步踏入营帐之内。
数息之后,当这名进入营帐之中的十夫长轻轻抬起头来,眼前所看到的一幕却是让他脸上显出了几分错愕。
只见此刻的营帐之中除了直接管理他的那一名义渠百夫长之外,还有另外一道熟悉的身影,这便是刚刚兰丰口中的千夫长,义渠珏。
说到这义渠珏就不得不说起,他和如今执掌义渠大权的王子义渠琰之间密切的关系。
从血缘关系之上来说,两人同属义渠王族一脉;而从亲缘关系来讲,义渠琰的父亲义渠王义渠骇乃是这位义渠珏的伯父。
也正是因为王子义渠琰堂兄的这个身份,义渠珏才能在如此小的年纪之下便统领一支精锐的千人。当然,义渠珏之后的一番作为,也并没有辜负自己的堂弟王子义渠琰对他的看重。
在义渠琰对兰氏族长父子动手之后,作为千夫长的义渠珏当即率领着自己麾下的那一支千人径直冲入了兰氏的营地之中。
接下来事情发展也就可以预料了,伴随着义渠王族士卒在兰氏营地之中奸淫掳掠、杀人放火,原本强盛的义渠第二大势力兰氏顷刻之间化为了一片人间地狱。
一名名来不及反抗的兰氏士卒死在了王族士卒的短剑之下,一名名根本无力反抗的兰氏女子成为了王族士卒身下的玩物,一顶顶兰氏的营帐在熊熊的火焰之中化为了灰烬。
在兰氏营地之中好一番肆虐之后,义渠王族的士卒带着抢掠而来的战利品回返了义渠王庭,留给兰氏的只有那一具具残骸、一堆堆灰烬……
以及对于义渠王族的满腔仇恨!
率领大军满载而归、心中畅快的义渠珏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周围不远处一道充满杀意的目光已然悄悄锁定了他。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道黑影悄悄地摸入了义渠珏所在的营帐,他就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