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又睡过一觉之后,周淮晏就又又又不能躺平了。
第二日,漂亮的小鸟儿终于飞出了笼子,然后打算准备给他的猫筑窝下崽。
既然想要做事情,那么就得有趁手的人。于是,周淮晏出门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好几个月没见的红豆。
“殿下。”
大宫女微微俯身,态度恭敬一如从前,只是微微颤抖的尾音却依旧能听出其中的激动。
周淮晏细细看了她两眼,发现,红豆脸上的刀疤竟是已然恢复如初。
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周淮晏没多问,只是微微抬手,
“起来吧,跟我走。”
“是。”
既然是要当皇帝,出笼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见现在的老皇帝。对方的病情加重,如今浑身上下,也就眼珠子能动了。
之前,周淮晏特地吩咐过,只吊着老皇帝不死就可以了。所以对方洗不洗澡,吃的什么喝的什么,甚至大小便失禁的问题,都不用理会。
曾经万民之上的至尊,沦落到这种连最基本的尊严都难以维持的地步,大概是比死更加可怕的惩罚。
四个多月过去,周泓锦明显苍老了很多很多,他原本只有几根白头发的,而如今,已经全白了,仿佛一段烂在泥里的朽木,整个脸色都呈现出一种将死之人的灰暗和郁气。
周淮晏来之前,特地让人清理了一次,不过辉煌华丽的宣政殿中,还是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恶臭。
或许,该是这个男人骨子里,就已经开始腐烂了。
看见对方这副模样,昳丽的九皇子虽是恶心,可也从心中生出一种残忍和血腥的快意。
“周泓锦,你算计了一辈子,应该没有算到今天吧?”
“嗬嗬”
老皇帝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睁着浑浊的双眼,发出嘶哑而粗粝的,无意义的惨音。
“哦,你应该是在疑惑,疑惑我明明被镇北王当做玩物囚禁报复,为什么又出来了?”
周淮晏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语气染上淡淡的愉悦
“你明明给了那个异族奴隶那么多,可他还是不为你所用,哪怕封王,对方也半点不动心。你应该很奇怪,是不是?”
“嗬”
老皇帝死死盯着他,
“因为啊,他怀了我的孩子。”
周淮晏笑起来,
“对,他是传说中的阴阳合身之人,虽然表面上是男子,可却能够如同女子一般孕育子嗣。”
“”
这一刻,震惊之下,老皇帝竟是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了。
“周泓锦,如果我告诉你,你喜欢的,老二老八,谋逆,一个被镇北王亲手砍了脑袋,而另一个,则是在监狱里畏罪自尽。”
周淮晏笑眯眯,
“你会不会当场气死?”
“”
闻言,周帝目眦欲裂,眼白充血,喉咙里因为过分用力,竟是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声响。
很刺耳,难听极了。
可周淮晏却完全不准备捂耳朵,他居高临下地,垂眸慢慢欣赏对方的惨状,不过等了片刻,没有等到预料之中的赤红,漂亮皇子有些微微的失望。
“什么嘛,我还以为你会吐血。”
“”
周帝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仿佛一条已经搁浅即将死去的鱼。
周淮晏太喜欢他这副惨样了,于是他想了想,继续
“现在啊,你最讨厌的九皇子不但要坐上皇位,还要封一个异族奴隶作皇后,”
“而且未来,他生下的孩子,也要成为皇帝,皇室的子嗣,每一个,都会混杂你眼中最低贱的血”
“你嗬”
如此惊怒之下,周帝终于气得喷出一口血,可他没有立刻虚弱下去,而是硬生生地,支起了头,就像一只死不瞑目的王八。
周淮晏微微站远了一点,免得被血星溅到。
“你以为我想气死你?”
漂亮的小皇子摇摇头,缓缓勾起唇角,
“周泓锦,那样太便宜你了。我舅舅死的时候那么那么疼,我怎么会让你死得这样轻松?”
“”
老皇帝死死盯着他,眼神惊怒又疯狂,满口的血混着唾液污了被子。
“你不是在宣政殿设了个巨大的棺材嘛,唔,还特地准备好了火葬。”
周淮晏明明笑着,那张昳丽的脸却让人感受到了最森冷的寒意,
“我这个人啊,天生就懒。”
他没有说完,因为提及到宣政殿,棺材,火葬,周帝就已经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可是他不明白,周淮晏为什么会知道。
但如果对方知道的话,那从当年的宫变开始,云翡就是周淮晏埋伏在他身边最锋利的一把刀。
可笑!
可笑!!!
他周泓锦精心谋划了这么多年,竟是一直在周淮晏的股掌之中。甚至还为对方磨出了一把剑指天下,无人能挡的绝世神兵。
可无比的震惊和恼恨中,周帝依旧想不明白——
明明,宣政殿下面的秘密他做得那样隐秘,就连皇后都不知道。
等等,皇后
老皇帝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