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落下,现场一片哗然,所有宾客都看着斐老爷子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斐暮远眼角狠狠一抽,父亲这一跪,直接承认了颜华是老祖,更承认了斐家对陆家的罪行,父亲是疯了吗?
斐暮远急匆匆的蹲下来,想要把父亲拉起来,边拉边说:“爸,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你跪他做什么?快起来!”
斐老爷子不敢啊!
他当初和老祖签下血盟,老祖帮助他家夺走陆家的运气,他家负责折寿,把这寿命拿来供养老祖,一旦他们家人刚违抗老祖的命令,老祖一个念头,就能叫他全家毙命!
人若是没了,就什么都完了!
至于这一跪等于间接承认斐家的罪行……他已经顾不上了!
斐老爷子不但自己跪下,还要其他斐家人也跪下:“快来拜见老祖!”
斐暮远怒不可遏,对着众宾客解释:“荒唐至极!我们家从来没有供奉过什么老祖,我父亲这是得了失心疯,诸位宾客不要相信我父亲的风言风语!”
话音刚落,斐老爷子就挥起手,朝着斐暮远的脸上狠狠挥过去:“闭嘴!我没有失心疯,给我跪下,都给老祖磕头!”
“爸!”斐暮远被打傻了。
他一个五十八岁的心胸外科主任,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哪里被人当众扇过耳光?
当下恼羞成怒,厉吼着说:“人都死哪里去了,把这个少年给我轰出去!”
斐老爷子怕死了,怕儿子惹恼了老祖,下一秒就会猝死,起身又去教训儿子,但是这次斐暮远有了警惕心,老爷子的巴掌还没挥到他脸上,他的手已经扣住老爷子的手腕,并对身边的大儿子斐清风道:“清风,带你爷爷去休息!”
斐清风脸色早已难看到铁青,闻言沉稳的点了一下头,便去扶斐老爷子。
颜华再次露出无害的笑容,看上去那么干净纯洁的小奶狗,说出来的却让斐老爷子双腿一软:“小斐,看来你儿子和孙子,平日里对我的叩拜并不诚心么,那我要如何庇护他们?不如,我现在就撤了对他们的庇护?”
“不是的!老祖,他们只是不知道一直以来供奉的人是你。”斐老爷子急着解释。
“你的意思,我没有眼睛,不会自己看?”
斐老爷子朝着斐暮远和斐清风大吼:“跪下!都给我跪下!这位贵人当真就是我们家一直供奉的那位老祖,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马上给我……”
话音未落,已经被颜华浅笑着打算:“不用再跪了,既然不是诚心供奉我,那么我对他们的庇护……呵呵,到此为止!”
听到颜华大言不惭的话,斐暮远阴沉着脸:“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谁……”
斐暮远话未说完,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斐暮远下意识扶住旁边的椅背,斐妈妈立刻扶住他道:“老公,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要不要叫120?”
斐妈妈单纯觉得现在的状况已经混乱到不可收拾,不如找个借口,乘机离开。
斐暮远却说:“我没事,我是医生,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斐妈妈气丈夫脑子不活络,开口道:“你心里有数什么啊,有数?你不过就是一个社区医院的医生……”
话说到此,斐暮远蓦地吼道:“谁说我是社区医院的医生,你在胡扯什么?”
“你本来就是啊,不然你是什么医院的医生?”斐妈妈质问出声。
斐暮远厉吼道:“我是心胸外科主任。”
斐妈妈不可思议的看着丈夫:“孩子他爸,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哪有那本事?”
周围的宾客,听到斐暮远大言不惭的话,全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斐暮远,心道,哇哦,这位新娘子的父亲脸可真大,明明是社区医院的医生,却说自己是心胸外科主任?
斐暮远看周遭人的反应,心猛地一沉,豁然起身,大怒道:“我是华协医院心胸外科一组的主任!”
现场有去过华协医院心胸外科看病的宾客,疑惑的说:“华协医院心胸外科一组的主任,我记得好像是姓陆吧?华协医院心胸外科有姓斐的主任吗?”
“好像没有,没听说斐影后的父亲是大医院的主任啊,若是的话,估计早就被扒出来了,我只听说斐影后的父亲在社区医院工作,几年前还因为判断不出阑尾炎被人告了。”
众人议论纷纷,看着斐暮远坚持说自己是心胸外科主任这件事,觉得很荒唐。
现场只有几个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这几个人里面,包括斐老爷子,斐清风,斐南絮,斐如初,斐锦婳,还有茹愿。
另外,郗执年也饶有兴致的看着斐暮远。
打算扶着老爷子离开现场的斐清风,哪怕平日里再沉稳镇定,此刻也不免慌了神,目光只在父亲身上逗留了几秒,就惊恐的朝着依旧在笑的颜华望过去。
这个少年看上去如此软弱可欺,一点威胁感都没有,但他此刻漆黑的眼瞳里无害的笑容,却透着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随意,仿佛他们整个斐家人都是蝼蚁,踩不踩死全看他的心情,斐清风意识到这一点,身体差点没站稳。
这个少年,真的是老祖?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