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那车尾灯的那点残红消失在看不见的地方,林佩兰这才转身进屋去。
这会儿才五点出头些,陈建国为了不耽误早早就动身了,林佩兰拖着酸软的身子再次躺下。
明明很是疲累,但心里头总有一番情愫在萦绕,让她久久没法再入眠。
昨晚发生的一切很突然,但又是必然的结果,仿佛这寂静的屋里,还要陈建国压抑地喘息在环绕一般,让人莫名的面红耳赤。
从隐约对陈建国有了不一样好感后,林佩兰就知道这一天早晚要到来。
两个人能有现在这样的彼此交心,这让林佩兰很欣慰,也很珍惜,至少两个人的结合不是勉强和应付。
院里的鸡鸣声响过一会儿,外头院里就有了动静,庄稼人再清闲,这大清早的也没有睡懒觉的。
冬日的天色亮得晚,寒冬腊月又是年关,是一年里最悠闲的日子,不能上山下地,最大的任务就是准备年货,过一个好年,即便家境一般的,也会想方设法的过个安稳的年。
林佩兰也起身穿好衣服,整理床铺的时候看见床单上的印记,忍不住臊的满脸通红。
庆幸昨天换的是自己带来的床单被套,否则才一夜就得把人家的床单弄脏,这也没脸见人。
抽走自己的床单,迫不得已用上了翠花婶子准备的床单,林佩兰不好意思今天把自己的床单洗了晒出去,便折了折,放进了自己的行李带着。
“哟!姑娘醒了啊!这天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是不是我这动静太大,把你吵醒了?”
翠花婶子在喂鸡,听见林佩兰开门出来,连忙问。
“没有。婶子您别这么说,我只是睡够了就醒了,平常在家也是这个时间起来的。”
林佩兰笑着过去,发现那围着的栅栏里,起码有二十几只鸡,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羽毛油光发亮,一看就养的很好。
“婶子一看你就是勤快人。”翠花婶子把剩下的一点糠拌的菜叶子倒进去,这才放下手里的那个木桶,“这外头大早上的还是有点冷,你快去堂屋,屋里暖和点。”
“好。”林佩兰从善如流的应下了,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些鸡,“婶子,这都过年了,你养这么多不卖一些吗?”
“哪里有人要啊!我年年都养。七八只,儿子媳妇结婚两年了,我就想着他们,要是有了孩子回家坐月子,那正好有得吃。
谁知道一年又一年,这都两年了,两人还没有怀孕的消息来,一年屯着一年,就变这么多了。
再养就老了,可愁人了。”
原来还有这样一个隐情在,林佩兰不由感叹父母对儿女的那份心,三言两语真的是没法说。
“婶子也别急,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就好,说不定下回给你捎消息过来,指不定就是有孩子的好消息了。”
“哎呀!姑娘真会说话,我就爱听这个,借你吉言,下回准有好消息。”
结婚生子,结婚生子,一结婚好像大家关心的问题就是孩子,似乎每个人都是奔着这个生孩子去的。
林佩兰自己也是在被人催着的境况,刚刚也不过是安慰一下翠花婶子,没想到她还听进去了,不免有点尴尬。
“婶子,不知道村里有没有人卖鸡,快过年了,我想买几只过年吃。”
“有!婶子这里多的是,左右也是卖不出去,你随便抓。”翠花婶子大方的说着。
林佩兰自然是同意了,反正外头买不一定会有翠花婶子家的好。
洗漱了一下,就帮着翠花婶子做早饭,翠花婶子家鸡鸭猪这些牲畜都养了,还有一头老水牛,村长一大早就拉着去河边吃草了。
见翠花婶子麻溜的捞饭,林佩兰自然不好意思只烧火,便帮忙把菜洗了。
虽然是借住在她们家,两人脾气倒挺对的,翠花婶子到吃饭的时候,就把姑娘改成了妹子,亲切的不行。
翠花婶子好客,早饭吃的是干饭,炒了一个蒜苗鸡蛋,两个青菜,还有一碗村长放牛回来买的五花肉汤。
那肉煸得金黄,倒上自己家酿的酒炝锅,再加上老豆腐炖汤,只放了一点点的盐巴,老豆腐吸足肉汤的鲜甜,味道就鲜的不行。
林佩兰对肉没有多大喜欢,翠花婶子一再给她和林沛文挟肉,她只要了一块,其他的酒拒绝了,倒是那汤里的豆腐吃了好几块。
“你们姐弟俩可不能和婶子客气,婶子家的孩子比你们大一点,在这里的时候,婶子家就是你们家。”
翠花婶子夫妻俩热情的很,完全把林佩兰姐弟俩当做贵客了,言语里多是亲昵。
林佩兰还好,毕竟经常在外头跑,习惯了各种人的性格。
林沛文年纪小了些,他人性子耿直,最怕的就是这样的热情,林佩兰看他那样,似乎有点招架不住了。
一餐饭在夫妻俩热情的招呼下吃完,林佩兰帮忙收拾碗筷去洗,林沛文则在厅里和村长说话。
两人年纪差了几十岁,居然也能说到一起去。
“我家强子在家的时候,和他爸都没有这么多话说呢!”翠花婶子垫脚往厅里看了看,满脸的笑意,“得亏你们来我家住几天,我们家可是好几年没有这么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