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也都三年过去了,那日他在王府里选通房丫鬟,一眼就看中了他家珍珍。
珍珍不仅长得美,而且和别人不一样,虽然那日院子里站满了丫鬟,但齐宥一眼就看到了她。
这一看,眼里便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王爷错了。”叶珍珍说着,坐在椅子上,双手托腮,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十岁那年,太后娘娘让我去她身边做了二等宫女,专门负责泡茶,那日王爷刚从演武场骑马回来,穿着一身盔甲就来康慈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让我给王爷泡了一壶忍冬茶,王爷不喜欢喝,说那个味道太难闻,非要换成茉莉花茶。”
当然了,那时候王爷还傻乎乎的,只顾着喝茶,哪里会看她一个小宫女啊。
齐宥是皇子,叶珍珍虽然在宫里长大,却一直住在太后的康慈宫中,被李嬷嬷“藏得好”,所以很少接触到主子们。
她小时候,也曾远远看到过皇子们,包括齐宥,只是离得远,看的不清楚,没有什么印象而已。
在叶珍珍记忆中,第一次看清楚齐宥,就是那天了。
毕竟是八九年前的事儿了,齐宥想了好一会儿,总算有点印象了。
当然,并不是对那时候的叶珍珍有印象,而是那日他头一次穿上盔甲骑马。
那时候的他只有十三岁,那身盔甲还是父皇特意让内务府帮他打造的,听说是鎏金的。
好看是好看,只是有点华而不实,他有一回不小心从马上摔下去,胸前的盔甲就凹进去了一大片。
从那以后,齐宥再也没有碰过那盔甲了,该穿了一身银色的。
“不错,我们的确是在那天头一回相见。”齐宥笑着说道。
他当然不敢实话实说。
若是让珍珍知道,他那日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那身盔甲上,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那他接下来这几天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叶珍珍提起这事儿,并没有为难齐宥的意思。
其实就是随口一提。
当然了,她之所以对那日的齐宥印象深刻,是因为齐宥穿的那身盔甲实在闪瞎人眼。
金灿灿的,让他原本英俊无比的脸都逊色了好几分。
偏偏她家王爷还得意洋洋的,在太后的寝殿里转圈圈。
叶珍珍那时候就觉得,齐宥其实挺傻气的。
后来,她十二岁那年,外祖母让她去靖王府做丫鬟,叶珍珍也没拒绝。
在她看来,齐宥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事实证明,她的眼光果然很好。
当然了,上辈子的事儿不提也罢。
“王爷既然已经理清头绪了,那咱们就等着长溯河的水彻底涨起来吧。”叶珍珍说着,微微皱了皱眉:“外头的雨下的很大,应该就在这几日了。”
齐宥点了点头,让四喜端了个铜盆进来,把那几页纸丢进去烧了。
“王爷,师兄和我说,咱们别院后头那座山上藏了两三千人。”叶珍珍望着齐宥,心里十分担心。
齐宥闻言一怔,随即笑道:“你师兄和小黑倒是挺有本事的,连千云山藏了人都知道,而且知道的还这么清楚。”
“王爷已经知道了?”叶珍珍连忙道:“是今日午膳,你和师兄喝酒的时候,他告诉你的?”
“不是。”齐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叶珍珍的头,摸完以后才觉得有些不妥。
叶珍珍也懒得计较了。
反正,她家王爷这个习惯基本上是改不过来了。
“那些人本来就是我安排的。”齐宥笑道。
叶珍珍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可靠吗?”
“当然可靠,如果不可靠,我不可能让他们躲在千云山上。”齐宥说着,冲着叶珍珍眨了眨眼睛:“你不是把那个皇后的玉符给我了吗?我用这玉符,把那一千暗卫全部调到了千云山,还有两千人,是我向父皇借的,父皇手里掌握着两千暗卫。”
“父皇连暗卫都借给你了。”叶珍珍听了之后有些不敢相信。
“我可是父皇内定的继承人,这大半年来,我天天帮他处理朝政、批阅奏折,父皇总得给我点好处啊。”齐宥说着便笑了起来:“反正这天下迟早是我的,父皇对我也是有求必应,我向他借玉符调暗卫,父皇也没问我要做什么,直接就把玉符给我了。”
“好吧,皇上对你倒是放心。”叶珍珍笑道。
齐宥闻言也笑了。
父皇对他当然放心了。
他起码干不出弑父夺位的事儿来,其他人就说不准了。
……
这几日,京郊四处阴雨连连,有时候甚至会下暴雨。
齐宁望着窗外的柳树发呆,直到有水从屋顶漏下来落到她脸上,她才突然清醒过来了。
“顾铭……顾铭。”齐宁大声喊着。
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进屋来。
“雨润……雨润……”齐宁一边喊着,一边穿鞋子,打算出去找人。
等她穿好布鞋站起身来,门口的粗布帘子已经被人掀开了。
“齐宁,你不好好在屋里歇着,一直喊什么?孩子睡着呢,别把她吵醒了。”梁婆子嗑着瓜子,将瓜子仁吃到嘴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