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珍珍闻言紧紧皱眉。
“何安明。”一旁的左尘忍不住低喝一声。
都到了如今这地步,何安明还要护着这个女人吗?
身为奴婢,鹤羽没有孙妃的示意,怎么可能来找何安明,让他在皇上和贵妃娘娘的八字上动手脚?
这事明显就是孙妃指使的。
都到了如今这地步,何安明没必要为了死了的鹤羽,去袒护孙妃。
何安明却依旧握住鹤羽的手,没有说话。
“来人,把鹤羽抬出去。”叶珍珍沉声吩咐道。
“是。”顿时有小太监应了一声,过来抬人。
“何大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吗?”叶珍珍淡淡的说道。
她知道,这何安明失去了心爱之人,心里一定很痛苦。
可叶珍珍没时间陪他耗着了。
何安明对这鹤羽还真是用情至深,哪怕知道鹤羽不止他一个男人,知道鹤羽一直在利用他,依旧无法恨鹤羽。
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痛苦了。
可叶珍珍心里却特别鄙夷这个男人。
他为了所谓的心爱之人,置自己的家人于不顾,在鹤羽心里,他或许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那他的妻子儿女呢呢?他的父亲母亲呢,在他心里又算什么?
这何安明简直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叶珍珍鄙视这种人。
当然了,除了她之外,在场众人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
特别是左尘。
他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没用的弟子。
为了一个女人,这混蛋要把一家子都搭进去吗?
“算了,你不说就罢了,老夫毕竟和你师徒一场,哪怕冒险,也会替你何家满门收尸的。”左尘叹了口气道。
何安明闻言浑身一颤,片刻之后才冲着叶珍珍磕头道:“王妃,此事的确与孙妃娘娘无关,鹤羽前几日和罪臣说,孙妃娘娘病得厉害,又无太医替她瞧病,娘娘每日都昏昏沉沉的,连汤水都喝不下去了,让罪臣在皇上和贵妃娘娘八字上动手脚的,的确是鹤羽。”
鹤羽已经死了,是为保护孙妃娘娘而死的。
她宁愿死也不背叛孙妃,何安明也不愿往孙妃身上泼脏水。
不管旁人是如何想的,反正鹤羽没有和他说,这事是孙妃的主意。
所以,他不能乱说,他不能让鹤羽白死。
而他……和宫女有私情,那是混乱宫闱的重罪,他必死无疑。
他就要去见鹤羽了,总不能在临死之前还往孙妃身上泼脏水,那他有何颜面去地下和鹤羽相会?
“王妃,这混蛋认死理,他既然不说,那就证明鹤羽的确没有在他面前多言,起码没有告诉他,这一切是孙妃的意思。”左尘作揖,恭声说道。
“此事我会上报贵妃娘娘,由娘娘处置。”叶珍珍说完之后,快步出了偏殿。
正好宸贵妃也起身了,她便去了寝殿,将此事如实告诉了她。
宸贵妃听了叶珍珍的话后紧紧皱眉。
“母妃,那鹤羽死了,何安明也不肯把孙妃供出来,此事该如何处置?”叶珍珍低声问道。
现在的后宫之主是宸贵妃,叶珍珍当然不可能越俎代庖。
该怎么处置,还得看她家母妃的。
“何安明秽乱后宫,死罪。”宸贵妃说到此,冷声道:“不过他是朝廷命官,轮不到我来处置,要杀也是皇上下旨,皇上还在长乐宫,我稍后便去面圣。”
“是。”叶珍珍闻言点了点头。
“至于孙妃?”宸贵妃脸上满是冷意:“她不是嫉妒过头,病入膏肓了吗?本宫偏不让她死。”
“云茜。”宸贵妃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云茜,突然笑道:“叫两位太医去小佛堂给孙妃看诊,务必要吊住她的命,她不是嫉妒本宫,宁愿死也不愿看着本宫成为皇后吗?本宫岂会让她如愿?等本宫成为皇后那一日,本宫会求皇上让孙妃暂时离开小佛堂,好好观礼。”
叶珍珍闻言有些错愕,她没有料到自家婆婆会这么处理。
她原本以为,宸贵妃是个杀伐果断,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人,既然知道这件事是孙妃在背后捣鬼,哪怕鹤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宸贵妃也不会饶了孙妃。
没想到她会留着孙妃的命。
不过如此一来,孙妃活着,怕是比死还痛苦。
曾经的皇后,被贬为妃,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前最嫉妒、最厌恶的女人成为新皇后,而她还得去观礼,还得对新皇后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这不比杀了她还难受吗?
“本宫不杀她,她好歹是大公主的生母,大公主又得了肺痨,可怜极了,皇上很心疼这个长女呢,孙妃还是皇上的结发之妻,本宫何必做那恶人,要了她的命?”宸贵妃说完之后,站起身来,看得叶珍珍笑道:“珍珍,今日辛苦你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和宥儿回王府去吧,母妃去见见你父皇。”
“是。”叶珍珍闻言点了点头,连忙退下了。
宸贵妃在罗汉榻上坐了片刻,才起身去见皇帝了。
叶珍珍和齐宥离开长乐宫的时候,正好碰到去何家宣旨的梁俭。
“梁俭,父皇有何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