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渴盼老爷子今年已经六十有四了,是个行事作风非常独特的老人。
他在七年前,跟相伴了几十年的发妻离了婚,跑到这茶山花钱请人修了一栋二层的小别院,过起了隐士般的生活。
诶,也不是人家的家庭出了什么问题。刚才陈伯伯在饭桌上已经揭秘过了,曹老爷子跟他一样,上了年纪之后,就特别不喜欢大都市的生活。非要跑到这市郊老林来度过余生。
老伴儿跟他意见有分歧,那就离婚!但是城里的房子啊、钱啊,都留给老伴儿和两个儿子了。他们也时不时的会来看看老头儿。一家人倒是以另一种方式,相处愉快。
“我和星星跟你们一起去找吧?”
“是啊是啊,人多力量大。”
眼看着陈伯伯要出门,顾新城和陈星星自动请愿要一起去。
“好吧,说不定能帮上忙呢?等会儿我们大家都在一起,不要走散了。”陈兴叮嘱道。
“好的明白。”
“芬姐啊,就麻烦你一个人先在这里等我们了啊。”陈兴不好意思的向客人说到。
“诶,你们快去吧,注意安全!”这种场面,大表姐也是见得多了。
出门后,大家反而一下子麻了爪子。
这曹老爷子平时很少走远,他会去哪儿呢?这地方,距离山下徒步要走四十多分钟。往上走个二十分钟,还有一个几十户的小山村。但下山容易上山难,曹渴盼平日里根本不会往那儿去。
“陈伯,咱们要不先去河边看看吧。老师他有时候不是会去钓会儿小鱼小虾吗?”
“嗯,没错,咱们走!”
刘洽所说的河,其实就是山间的一条小溪流。
也正因为水流不急、水域不宽,曹老先生还时不时背着个小鱼篓,胳膊下夹个小凳子,背着个短吊杆就走过去了。
现在这天气,咋暖还寒的,属实还不是钓鱼的好时节。但是不是老爷子突然动了钓鱼的瘾了呢?
几个人快步向小溪走去。
【流水声】
“诶?前面有个小马扎!”
远远地,个高眼尖的顾新城就瞧见小溪旁的石堆旁,支着一个小凳子。
“没错,那就是老师的东西。”
刘洽也晚了一步瞧了个明白。看来,曹老真的来过这里。
“曹老师!曹老师!”
东西虽然找到了,可周围却不见一个人影。大家赶紧高声喊了起来。
“老曹,老曹你在吗?”
“曹老师,曹渴盼老师,您听到了吗?”
【乌鸦声】
几人的高喊在小溪和山谷间回荡,大家竖起了耳朵,却没有听到回应。只惊起了几只聒噪的乌鸦,拍拍翅膀飞走了。
此时,距离刘洽最早发现曹渴盼联系不上,已经是过了快一整天。
觉察事情不对的小助理连忙建议,赶紧报警寻人。
“他也没跟家里联系是吧?”陈兴问。
“没有。他儿子媳妇说有几天没跟老师通过电话了。”刘洽说。
“行啊,那咱们别耽搁了,赶紧报警找人吧。”
说着,陈伯伯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热线。
“小舅舅,你看那里,小溪那边。是不是一顶帽子?”
突然,陈星星指着小溪的下游,喊了一嗓子。大家的目光瞬间被转移了过去。
顾新城凑近一看,果然,是一顶米色的毛呢帽子。它卡在小溪边的石缝中,这会儿已经完全被溪水沁湿了。不过?帽子裂开了一个大洞。
顾新城眯起了眼,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这种材质的帽子看起来薄,但很坚韧。一般的拉扯绝不可能造成这样破洞。
“啊!草堆里,那片草堆里是不是躺了个人?”
陈星星的惊叫声令在场几人头皮一紧。刘洽和陈伯伯迅速跑了过来,隐隐约约的看见旁边的杂草丛里,好像真的躺了个人。
“小刘,咱们两过去瞧瞧。”
“好!”
大白天的,光线好得很。两人快速向草丛走去。可没一会儿,就看到他们愣在了原地,捂脸无言。顾新城见状连忙也上前查看,杂草丛里的人,正是意外失踪的美食大家——曹渴盼。
此刻,他直直的躺在地上,脑袋旁溢出的血,已经将旁边的花花草草染红了一块。
警笛声呼啸,接到报案后,分局的警员们立刻赶到了现场。这里距离市区,有近30公里的距离。茶山村人口不多,乡里乡亲的,大家的关系一向都是很和睦的。
没想到,竟然出了事儿。
山野命案最难调查,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一切痕迹也错综复杂、难以采集。
顾新城向“特调组”汇报了情况,几名痕迹检验科的同事会尽速过来支援。但现场调查尤为重要,看起来,曹老爷子身下的血迹都已经开始凝结,他不是这会儿才遇害的。
分局的刑警们穿上脚套、戴上手套,进行着初步的痕迹采集和拍照工作。
【拍照声】
老爷子的后脑壳上有两处严重的开放伤,伤口长度都超过了7厘米。伤口很深,造成死者的头骨也有折裂。这不是普通的钝器击打能够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