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顾新城的话,庞广智久久没有抬头。
一种疲惫感,在他苍黄的眼珠内逐渐升腾起来。
“我真的不能确定,那晚向晓冰下手的到底是不是他。”半晌,他才终于又开口说话,“也有可能,并不是他。”
什么?!
廖捷连忙与顾新城对视一眼,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因为同样原因想要向他们寻仇的,不止孟鸿飞一个?
“不是孟鸿飞的话,还有可能是谁?”顾新城追问到。
这一次,庞广智再也答不出来了,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庞广智,现在谢晓冰和李双全都没了。你今天不说,我们就很难找得到凶手。而一旦找到,你也应该明白,警方一定会重新调查你的问题。你觉得,你逃得掉的吗?”廖捷语重心长的劝导着。
可是庞广智依旧是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
“队长,我们找到了几个烧烤摊的熟客,请他们一起协助绘制庞广智所说的那个凶手。”傍晚时分,何晴来到刑侦队长办公室。
经过一个下午的回忆与比对,孙立等几名热情的市民来到碧波警署大楼,在专家的引导下,回想和拼出了那个近段时间频繁出现的人。
也就是庞广智口中杀害刘晓冰的凶手。
在他们的印象中,那的确是个身高一米八,白白净净的中年男人。
这的确符合孟鸿飞的相貌。
纽西警方已经调查确认,孟鸿飞的妻子周莉去年去世后,他又重新做起了生意。
他自己这一年也经常四处走动,并且一直在资助各地的贫困学子。
按照当地警方了解到的信息,孟鸿飞之所以这么做,是他坚信,儿子帅帅尚在人世。
孟鸿飞隐隐的期望,自己的这些善举,既是为他祈福。说不定,也真的能够在无形中,帮助到他的亲生儿子。
据统计,男童大部分都被拐卖到了山野乡村。
可是现在,没人能够确定他的具体行踪。
“小何,咱们立即跟这些公益助学组织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最近孟鸿飞在哪儿出现过?有没有来过碧波”廖捷说到。
“是!”
“队长!”何晴前脚刚离开,姚大龙又冲进了廖捷的办公室。
“怎么慌慌张张的?”廖捷看他兴奋不已的样子,连忙问到。
“噢,查到了!”姚大龙边说,边将一材料放到了廖捷的桌上。
“您看看。”
是什么啊?这么神秘?
廖捷拿起文件夹,翻看起来。起初,他的眉心紧皱,慢慢的,舒展了开来。眼睛中精光一闪!
这份材料是河源市和另外几个协查谢晓冰生活轨迹的省市发来的案件索引。
在“特调组”最新一份协查通知的提醒下,当地警方重点比对了相应年份所在辖区内曾经出现的儿童失踪案。结果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果!
在谢晓冰和“老邓”,也就是庞广智曾经租住过的地区,在他们出现的时间段,都有发生过幼儿和儿童的意外失踪事件。
失踪的孩子,有男有女。近些年,丢的还多是七八岁的女娃儿。
在好几份当地警方的走访排查笔录中,甚至还曾出现过谢晓冰的目击证词。
当然,这几次她都不是警方的怀疑对象。而是报案者家庭的邻居,小区内的水果摊主,等等身份。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老姨出现在哪儿,哪儿就有小孩不见?
一个大胆的推测,在“特调组”警员们的脑海中形成了。
谢晓冰、庞广智,很有可能还有李双全,都曾经多次参与过儿童的拐卖案中。
根据经验,他们充当的角色叫做“前瞭”,是整个黑色链条中的第一道关卡。这些人,负责寻觅合适的犯罪对象。
这类团伙作案,手法已经变得越来越隐秘。他们不敢当街抢孩子,而是进行了多环节的分工、协作。
“前瞭”们四处游走,把自己伪装成各种普通的角色。
他们会在有合适目标的地点暂时扎下来,耐心的扮演着邻居、熟人。待到时机合适,便再与同伙配合,将孩子拐带走。
因为犯罪环节被精细的谋划和切碎,对警方来说,的确难以调查。
而这些突然消失不见的孩童的命运,就很难去预料了。
近年来,各地警方在通力合作下,已经打掉了不少这样的团伙。但是阳光底下仍有树影,光明无法照进每一个角落。
罪恶之手还是屡屡在家长们一呼一吸的松懈之时,突然伸出。改变和毁掉了多少了曾经美满的家庭。
但是犯罪者不会在意这些,他们的驱动力,是利益。天真的孩子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可以交换的商品。
碧波警署五楼的会议室内,“特调组”正在进行着新一次部署会。
“根据助学机构回复的消息,孟鸿飞最后一次出现在公共视野中,还是一个月前。他在河源市参加了一次与助学受益学生的见面会。这之后,暂时查不到他的交通信息。”何晴正在通报最新的调查结果。
“不过,河源市与咱们相邻。孟鸿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