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的话,灯台确实是个不错的寄宿选择。房间平整宽敞,均匀铺洒下来的浅蓝色光调也很护眼。尤其,或许这里是昆经常整合团队信息的私人空间,到处都弥漫着独属于他的味道。
这比在卧室里放熏香还好用。
等睡到将醒未醒的时分,顾兔意识到被窝身旁的位置似乎变空了。
骤然失去的安全感使她微微蹙起了黛深的眉毛,眼睫颤抖着,像是快要掀开的两层蝶翼。而就在顾兔下意识伸手去摸索旁边的时候,一只少年温凉的手精确无比地托到了她的掌心底下,被她的指尖牢牢扣住。
那些灵魂里逸散出的动荡仿佛又随之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即使闭着眼,顾兔也猜得出对面的人是谁,像是寻找暖源那般主动在被窝里蹭了过去,伸出手揽住了那本应提供抱枕陪//睡服务的少年腰身。
“昆……你刚才去哪了?”
将大半张脸埋进了他衣服里的顾兔呓语般问道,睡眼惺忪,胳膊还揽得紧紧的。她的男友大概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那种类型,外表腰看着纤细兼具有美感,实际上意外的结实有力而且……
当汇聚起晶莹透亮的汗珠沿着他龙脉般起伏的腹肌沟壑往下滴落那瞬,是他最性感也最秀色可餐的时候。
呃,顾兔装满废料的脑子总算稍微有些清醒了。
“刚出去问了下暗锅里的情况,暂时还是保持原样。”这时昆已经自认做好了继续当抱枕的觉悟,随着她主动黏上来的亲近动作,薄被不经意从她光洁的肩头滑落了下来。
昆接住薄被一角的指尖微顿,而后,还是不着痕迹地将被子快速往上扯动,盖住了她锁骨那圈泛红的绮丽痕迹。
看着就像是沾在肌肤上被连串碾碎的玫瑰花瓣,那种程度的失控,他很明显知道究竟是谁干的。
真是……这只兔子在他面前未免也太没自觉了……
许是为了转移掉这份羞耻的注意力,昆挪开视线,随意找了个话题嘀咕道:“昨晚不是还喊我阿圭罗么,怎么一醒来就又变回昆了?”
话一说完昆就后悔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紧接着顾兔便在他怀里‘唰’地睁开了双眸,眼睛圆溜溜地仰头盯着自家努力装作正常的男友,和他大眼瞪小眼地在灯台内静默对视。
……这家伙是故意的吗?还是说他这其实是在趁机‘撒娇’跟自己表露出不满?
毕竟之后登塔过程中跟昆比较熟识的伙伴、以及据说昆家族里的人喊的都是他的名字缩写A.A,结果身为恋人的她却一直喊着比较生分的‘昆’这个姓氏,怎么也有点说不过去吧?
顾兔脸色凝重飞快头脑风暴,忍不住揣测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男友又一次给予自己的死亡考验。
沉吟片刻,想不通的她干脆反客为主地道:“……嗯,如果你真的特·别·想·要我平时这么喊你,也不是不行。或者……”
顾兔掀开漂亮宽深的双眼皮,露出底下大而黑亮的瞳仁,一字一顿说:“或者你更喜欢当我和你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这样喊你?”
她这一招带来的杀伤力远比想象中的还要高。这一刻昆竟分辨不出她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早从当年测试层的初次见面开始,她就每一次都能打得人措不及防。
昆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是否掩饰某种羞恼的心情而一把将被子盖在了兔某人的头顶,惹来她在被毯低下的一声抗议:“喂!昆·阿圭罗·阿尼亚斯!”
可很快,她整团兔球就被兜头抱住了。只听见少年清亮的嗓音穿透了彼此相隔的薄被空隙,气急败坏地钻入了她的耳朵里:“你这家伙,能不能别把我的名字当成是什么情趣一样在喊啊!”
“你自己明明不也很高兴吗!每次只要一听我喊你名字你就更激……”
那激烈的烈字还没出口,昆便强制掀开了裹住她的被子,钻进去跟她滚做了一团:“不准再说了!现在赶紧给我起来把衣服换上!”
果然自尊心高的男人就是要脸。
迫于自家男友的淫威之下……不是那个淫威,顾兔总算是慢吞吞地打理好自己的形象,开始了地狱列车里新的一天。
尽管昆方才在灯台里满是一副恨不得把她吃了的模样,可一旦走出来后,却又只是把那场因她而起的气急轻轻放下。这并不是真的在计较,仅仅是情侣之间的情趣罢了。
可自从灯台里做过以后,两人间总归有些事情是发生了变化的。
昆依然很双标地对外人态度嘲讽,只对她照料得无微不至。而顾兔也唯独只对他表现出跟外人截然不同的亲密姿态,任由他踏入自己私密的领域。
他们的肢体接触变得更自然了。虽说顾兔与昆原本相处起来就很亲密,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觉暗中的感觉与当初完全不同。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单纯的肢体碰撞,那么现在,两人间这份不经意的触碰便会自发缠绵得更长久。
肢体不经意轻轻相触的表面动作底下,传递出的是一种深植在骨子里欲要侵占、夺取对方的天性,再之后,彼此的手指就会默契地互相勾缠到一起,以此决出胜负,或达成和解。
就连偶尔谈话时,顾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