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圆月上升在天际,难以想象的高温惹来灯球膨胀破裂——噼啪。
方圆十公尺有余的区域陡然一暗,像被拉了灯一般由白昼转化为了‘黑暗’。涵盖整个特别测试场在内,成为了与光明所隔绝的世界,唯余高空妖冶不详的猩红圆月高挂,象征着其主人的到来。
竟然以一己之力就制造出了黑夜与猩红之月!
目睹那位以血月为背景悬在半空的黑发少女,所有人都再难以发出声音,仅在心目中默念着来人的名字。
顾兔……
猩红之月实力最强也最神秘的队长,这支队伍里唯一的女性。
同时也是传言中,当初在伊凡科尔层重伤了管理者并使其陷入长久的沉睡,失踪了整整一年的那位非甄选人员……
此刻所有在之前动荡里幸免于难的成员视野前方,那位实力让人恐惧的少女在下一秒利落地跳落于地。
原本如山高的九尾也紧跟着压缩为巴掌大小钻入她的颈后,她随意抬手拨开了被九尾弄乱的那处绮丽黑发,系在手腕上印有昆家族纹章的发带随风招了开来。
她一步步走近,被风荡开的黑发下那张面容冷淡精致,能看见眼下两颗泪痣在红月下泛着朱黑光泽。
时光仿佛让她的面貌一直定格在了少女的阶段,不曾夺走过她的任何光彩与特质。既是冷酷得像极北的冰原,又傲慢得类似火熔与岩浆。
“把天秤交出来。”
顾兔走向趁乱偷走了天秤的那名敌方狩猎者面前,朝他不耐烦地吐出了这句话。回想起她方才一招秒掉守护者的情景,周围其他两三位蹲坐在地面的幸存者都恐惧地后退几步。
顾兔一向不把不关心的人放在眼里,目光空如看待蝼蚁,正因如此,才更激起了那人心底的憎恶。
其他人一离开,原地只剩下了那位抱住了天秤不放的眼疤男。入目所见,他的右眼横贯右脸有一条深肉色的陈年旧疤,那是过去不曾忘怀的仇恨所给他带来的一道枷锁。
“猩红之月……实际上就是亲近十大家族的‘走狗’吧……”
眼疤男摆明不想把胜利果实让出去的打算,尤其是看着她手腕部位那根昆家族象征的所有物时,瞳孔深处的憎恨与疯狂一瞬压过了源自她实力层面的恐惧。
“之后将会是我们‘帕格’的时代!‘候补杀手’前不久已经出世了,你们未来迟早都得死!”
在男人嘶声力竭的宣言当中,顾兔停住了朝他接近的脚步,张开双唇,重复了此人话里的某个词:“……候补杀手?”
“没错,久·威傲来·格雷斯——”眼疤男仿佛把对方当作了一种未明的信仰,眼神充斥着火热而又神经质的崇拜,“他是帕格新一代的「神」!你要是敢在这里杀了我,候补杀手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如此癫狂的呐喊,使得周围的人都情不自禁把目光放在了那位被威胁的黑发少女身上,紧张地猜测她下一步会作何反应。
可在场那么多陌生人中,只有监控室里注视着屏幕的总监督官,提前知道了之后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他心下暗叹,觉得对方大概率是要没了。
那位甄选人员不该这么挑衅她的。
猩红之月的这位队长,除了实力强到夸张且行事乖张以外,她还有一个能够被认出来的最明显的特征——
一片狼藉的广场之中,顾兔没有对虚张声势的眼疤男给出任何回应,仅是抬步径自走了过去。扣带靴子所营造出来的脚步声,沉重得能把任何人的心理防线压碎。
“听见没有!就算你是什么猩红之月,就算你是什么非甄选人员,候补杀手也不会放过你的!啊!!”
血溅当场。
沾染上了点点赤色的天秤无力跌落在了地面,混杂了一丝腥点尘埃。
“我管你什么候补杀手。”
顾兔靴尖停留在血点之外的一厘米处,冷笑出声:“帕格的狗,我见一个杀一个。”
——她跟FUG(帕格)是死敌。
收拾掉了敢来送人头的碍眼家伙,顾兔眼尾淡淡瞥向了几米之外的几个幸存者,开口问道:“你们也是‘帕格’?”
那些不想死的人立马疯狂摇头,恨不得当场跳进旁边半毁掉的喷泉,好洗干净自己身上的嫌疑,“不不不!我们不是!”
顾兔:“那就滚。”
几人顿时连滚带爬地一哄而散。
顾兔没心思去看败犬的溃逃,蹲下来捡起了地面上那只天秤观察。不看不知道,一看这天秤上面的悬臂都裂开了。兰这几个家伙也太乱来了点,不知道这样还能不能算胜利。
想到有可能会失利的后果,顾兔当即拿着天秤冷冷回首望向身后赶来的兰,卢比,西索,丹和鸡汤几人,浑身透露出来的气质像凝结了霜冻。
这眼神差点没把几人冻成一串葡萄。
就在几人以为顾兔会找人算账的时候,没想到她并没有对此进行追究,而是喊来了那位队伍里的红发魔术师。
“西索,过来——”顾兔朝他指了指手里半毁的天秤,“用你‘伸缩自如的爱’把这玩意给黏起来试试!”
老实说,要不是知道那‘伸缩自如的爱’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