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为什么?为何如此?”齐甄拼尽全力,近乎哀嚎着从榻上滚落。
她死死抱着武思君的腿,哀求着那个刚刚还说着和自己结发之情,不必多礼的男人。
武思君表情冷若冰霜,厌恶地一脚狠狠踢开齐甄,转身离开承乾宫。
张四清抱着男孩欲起身跟上,被齐甄拉住衣角,随后齐甄一把抢过男孩,用力地抱着:“孩子,我的孩子!”
门外响起武思君的声音,他对着随行的宫卫说道:“你们进去。”
有人应了一声“是!”
随后便是甲胄摩擦的声音,紧接着是齐甄的哭嚎,孩子的哭喊,以及一众宫女太监的求饶声。
张四清眼角带泪,看着这一幕幕,以及被宫卫抢夺回来抱在手里的男孩,只能心中哀叹:“孩子,来世莫要再托生帝王家。”
一个月后,武朝金钟关外。
黄沙漫天,遮云蔽日,几株不知名的枯草还在狂风中摇摆,时不时还有黑影掠过,速度极快。
这片土地没有名字,世人习惯叫它蛮荒,除了那些隐世修仙的高人之外,没有知道它又多大,里面又有多少怪物。
在蛮荒的边缘,走来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矮的那个背着小竹篓,梳着两个高高的小抓髻,抬头看着高高的身影高兴地说道:“爷爷,今天我们运气真好,这么多蔽灵草,满满一背篓呢。”
老者吸了口烟袋,吐出呛人的烟雾,慈祥地爱抚着小女孩的头说道:“是啊,不过天就要黑了,我们要赶快回去了,这里虽然是蛮荒的边缘,但还是要小心为好。”
“嗯!”
两人边说着话,边加快了脚步。
突然,小女孩停下了脚步,指着一旁的枯草说道:“爷爷,那里面好像有动静,像是有东西在里面。”
听了小女孩的话,老者赶忙拉起她的手说道:“快走,说不定是什么怪物。”
正当两人欲抬脚继续前行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响起,那声音中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穿透呼啸的狂风钻进两人的耳朵里。
“爷爷,是孩子的哭声,就在刚刚那个草丛里!”
女孩指着草丛,大喊道。
老者也听见了哭声,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小心翼翼地用剑尖分开草丛。
那草丛中,分明是一个婴儿,仅用一块薄布包着,婴儿正挥舞着双手,大声地哭喊着。
他急忙疾步上前,抱起孩子,回头说道:“丫头!快过来,是个孩子。”
丫头慌忙跑过来,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了一些蔽灵草。
老者从身上脱下外衣,给婴儿包上:“哎,可怜的孩子。”
丫头眼尖,指着婴儿说道:“爷爷你看,他的肩膀上是不是受伤了,红红的。”
老者看了看,说道:“不是,那是胎记,红色的胎记。
先不管这些了,快把他放到背篓里,用蔽灵草给他盖一下,这么大的风沙,这孩子一定冻坏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就在两人步履匆匆离去后不久,狂风渐渐平息下来,漫天的沙尘中显现出两个身影。
一个一袭白衣,裸露着一双纤纤玉足的少女,骑在一头白鹤之上。
一个则是一袭紧衬利落的黑衣,身后横着一柄巨大无比的长剑的少年,两人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的清光,与这蛮荒的背景格格不入。
少年睡眼惺忪,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伸了个懒腰,无精打采地开口道:“师姐,气到这里就消失了,你是不是搞错了呀,别找了,赶紧回去吧,天黑了,回家睡觉了。”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
少女有些生气,姣好的面容上带着些愠怒,她从怀中掏出一片羽毛,疑惑地说道:“刚刚还闪闪发光的灵羽,此刻居然黯淡了下来,看来确实不在此处了。”
“我就说嘛,一介凡人,饶是先天圆满,若是没有修炼过,来到这蛮荒之中,不被怪物吃了才怪。”
少女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师弟,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道:“你懂个锤子?天劫将至,多一份战力就多一份保障,何况是这先天圆满的苗子!罢了,回去禀报师父吧,哎,可惜了。”
说罢,她一把抓起少年,白鹤一声鹤唳,朝着长空飞去:“师姐你轻点!老是这样抓着我就飞!”
“你老实点!”
蛮荒边缘,黎山脚下的一个村庄里,何老头带着孙女何丫头匆匆回到家。
何丫头轻轻地放下背篓,拿开了上面的蔽灵草草,露出了里面正在熟睡的婴儿。
“爷爷,他好可爱,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父母,那么狠心将他丢弃。”
何老头叹了口气,回答道:“哎,世道艰难呐。”
何丫头一边说,一边取出一块麦饼,用水化开,仔细地搅弄着,再三确认温度合适后,叫醒了孩子,喂给他吃。
没多久,何丫头语气中带着哭腔说道:“爷爷,怎么办,他不吃,全吐了出来,怎么办?”
“这么小的孩子,怕是刚生下来就被遗弃了,估计还吃不了这些东西。”
听了爷爷的话,何丫头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那怎么办呀?爷爷你想想办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