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就寝,楚安却跑来向他禀告了乔燔的事。
若只是事关乔燔一人,温瑾昀并不会在意,眼下还是睡觉更加重要。
但,据楚安得来的最新情报,乔燔是被人挟持,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
而挟持他的,正是阮英杰。
阮英杰干完这事儿就跑了,乔燔缓过劲儿后,立刻就报了官,要官府捉拿歹人。
楚安之前就奉命去过阮府。
知晓阮英杰和安阳公主之间模糊不清的牵扯,就留了个心眼,及时上报给了自家大人。
得知此事是阮英杰所为后,温瑾昀当即更衣,带着楚安一块儿,提前拜访乔二。
乔二报完官,便被他姑母亲自接了回去。
按照乔家姑母的说法,侄子莫名被劫持,受了惊吓。
得知温太傅要见自己,乔燔自然而然地认为,太傅是为了昭阳
公主。
……
乔家姑母年轻时嫁了个五品文官,可惜,男人英年早逝,导致她从年轻开始守寡,直到如今。
家中无男人掌事,一遇到大事情,难免没有主心骨,慌不择手。
现在温太傅亲自上门,乔家姑母更是连招待客人的礼数都忘了,一个劲儿地向他诉说冤屈。
一直等到乔燔磨磨蹭蹭地过来,她立马拉着他上前,要他给温瑾昀赔礼道不是。
哪怕是被迫的,乔燔也确实是羞辱了别人的未婚妻。
是以,他甘心赔礼道歉。
但,温瑾昀直接扶起他,正色道。
“本官前来,只为探究事情的前因后果,方才夫人已向本官说了个大概,已知乔兄乃受人胁迫,是以,乔兄无需惊惶。”
乔家姑侄二人面面相觑,越发没脸面对这光风霁月的温太傅。
这之后,温瑾昀谦逊有礼地请乔家姑母回避,他话要单独询问乔燔。
楚安亲自守在前厅外,以免有人来打扰。
前厅内。
温瑾昀虽坐在客位上,一举一动,颇有几分主人家的威严。
乔燔站在他面前,更像是个受审的犯人。
温瑾昀沉声道。
“今晚之事,已经传入宫中。
“若本官推测得不错,皇上明日便会召你入宫。
“圣上面前,用词稍有不慎,便有灭顶之灾。
“是以,乔兄明日要如何向皇上言明,现在可提前演练一遍,一来,本官可更加详细地了解此案,二来,不该说的话,本官先帮乔兄纠察出来。”
乔燔丝毫不怀疑温瑾昀的用心。
他像是落水之人找到一块浮木,牢牢抓着它。
“我本来是为了定亲一事,前去拜见安阳公主。
“安阳公主的反应很奇怪,她说,她给我一天时间,让我阻止这桩亲事。
“我离开公主府后,就被绑到了一间密室,那密室里到处都是铜镜,还有个戴着鬼面具的男
人……”
随着乔燔的讲述,温瑾昀的眼底拂过一丝凝重。
……
半个时辰后。
温瑾昀将阮英杰约到了无人的十里亭。
阮英杰看着那如清风朗月般高洁的男子,邪笑着问。
“温太傅,深夜约我来此,让我不胜荣幸啊。”
温瑾昀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他的衣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平添几许不好惹的危险。
“既然不打算善后,你就不该插手此事。”温瑾昀语调平静,双眸宛若一汪死水。
阮英杰径自往石凳上一坐,兀自讪笑。
“温太傅,你大可再说得明白些。”
温瑾昀转过身来,清清冷冷的月光照在他素白的外袍上,衬得他越发谪仙清俊。
他眸中含着一道隐而未现的愠怒,严正道。
“谁受益越多,那人的嫌疑也就越大。
“你与乔燔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有何理由这般羞辱于他。
“大理寺那些名捕经手的案件无数,哪怕你能站出来承担罪责,结合乔燔的证词,他们定会怀疑你是受安阳公主指使。
“你以为你在出头,实则是将公主暴露于危险之中,你可明白!”
阮英杰那狭长的眸中尽显阴骘冷漠。
他用两只胳膊撑起身,与温瑾昀隔着一张石桌站立,邪肆一笑。
“我可没有要为谁出头的意思。即便大理寺怀疑到安阳公主头上,那又如何呢?
“温太傅,有件事,你没弄明白吧,我和公主都是在找乐子,享受过程罢了,谁会在乎后果呢?
“最令我感到奇怪的是……”
阮英杰笑意更甚,显出几分不怀好意。
他停顿了片刻,才接着道。
“温太傅,今晚这事,目前受影响最大的,应该是昭阳公主吧?可你怎么张口闭口都是安阳公主呢?”
他直视着温瑾昀那淡定的眸子,露出森冷邪魅的笑容,“为什么啊,温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