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讪讪望着他那张依然淤青不消,从鞋拔子变成猪腰子的脸,神色说不出的古怪。
半晌,才一声呢喃,“哎,昨日你在长安城,调戏良家的时候,怎么就没遇上本公爷……”
成化昌使劲揉湿润的眼角,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要是当时,杨县公在场就好了……”
李世民嘴角猛地一抽。
嘴巴微张,完全如看白痴。
这高昌国师,怕是个傻子吧?
大街调戏良家,要遇上的不是崔燕,而是这货,恐怕就不是脸被踹这么简单哦。
你这一脸感动,是几个意思?
然而,只见杨辰,却又一声长叹。
摇头晃脑,“哎,昨日太子殿下重伤的事……”
“本公爷扪心自问,也挺同情你家王上的!说实话,太子殿下协理国政,勤勤恳恳!”
“据我所知,为了协助陛下治理好天下,太子殿下废寝忘食积劳成疾。这段时间,听说身体一直不大好……”
“而且昨天,你家王上不就是那么轻轻推了他一把,还在不知太子身份的情况下,结果就把他伤得那么严重!”
“说起来,你家王上也挺冤枉的。毕竟无心之过……”
“是啊!是啊!”顷刻,便见成化昌,更感动得老泪纵横。
揉着眼眶,哽咽不停,“杨县公真是心如明镜,真是明事理识大体之人……”
“我家王上,冤枉呐!”
“他要知道那是大唐太子,怎可能会动手?”
“而且,怎就那么凑巧,就轻轻推了一下,太子就伤得那么重,血流了一地……”
可没想到,杨辰却又一脸苦笑。
眉头紧锁,满是惆怅无奈,“可关键是……”
“陛下与朝臣们,不会认为你家王上是冤枉的啊!”
“他国之国王,却在大唐的京城,重伤大唐的储君!这是对大唐极大的侮辱,事关国家尊严!”
“所以,要劝说陛下息怒,放弃诛杀鞠文泰、出兵高昌的想法,难呐……”
不紧不慢,掏出旱烟袋,点燃,一口接着一口抽着。
似乎冥思苦想许久,才又话锋一转,“除非……”
“除非什么?”成化昌顿时一喜,抓着他袖子,追问。
“除非高昌,得拿出让陛下心动的诚意来,这事才可能有转机啊!”
“这样,本公爷也才好,去陛下面前斡旋,替你家王上求情呐!”
“这……”刹那间,成化昌又一阵为难。
却奈何,还不等他说话,杨辰又一摆手,“哎,算了,算了……”
“本公爷还是不掺和这事了,陛下正在气头上,我要是去求情,搞不好还得被冠上个叛国之罪!”
于是顷刻,成化昌更急了!
赶紧拽着他,急得又快哭了,“别啊,杨县公乃明事理识大体之人,万万不可明知我家王上是冤枉的,却置之不顾啊……”
“杨县公所言,极其在理!”
沉思片刻,才又一跺脚,压低声音,“您看这样如何……”
“就请杨县公,去陛下面前求求情!就说我高昌,愿意永为大唐藩属国,每年国库一成收入,用于朝贡大唐皇帝!”
“并且除此之外,只要皇帝愿放我家王上及高昌使团平安归国,并且放弃对高昌用兵……”
“我高昌,愿割让三座城池,并且高昌境内,可设立一条,从大唐直通西域他国的专属官道!”
“大唐皇帝,可派一千兵士驻守官道,并且设立驿站!”
“相信这样,总足够表示我高昌的诚意了吧!”
半晌,又一阵叫苦不迭,“可是……”
“杨县公,这些条件,算是两国军政大事,兹事体大!”
“贫僧虽为高昌国师,可与丞相鞠善臣,也根本做不了主!最终,还得贫僧与我家王上商议,方可定夺!”
“不过放心,贫僧自有把握,说服王上同意!”
满脸为难,“可就是,如今王上,还被关在大牢,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探视……”
而杨辰,却也一阵为难。
皱着眉头,许久,才满是无奈一跺脚,“哎,难得本公爷与佛有缘,咱俩如今又惺惺相惜……”
“小昌你都如此说了,我也就勉为其难,今晚连夜进宫,带着你这些条件,去陛下面前求求情!”
话锋一转,“放心,本公爷自会尽最大努力,说服陛下!”
“但成与不成,我也不敢保证!”
“咱们分头行动,你要做的,就是赶紧去说服鞠文泰,答应这些条件。也好早点,平安回高昌去,与妃子们团聚!”
“至于你见鞠文泰的事……”
“你也知道,左金吾卫参将程处默,是本公爷的小舅子。我一会儿,就派人,去招呼一声!”
“到时候,他自会通融你进入大牢!但记住一点,必须乔装打扮,不能被别人认出来!”
“否则,朝廷查下来,本公爷与程参将,可是通敌之罪啊!”
拍了拍他肩膀,“行了,就这么定了,快去张罗吧!”
于是顷刻,便见成化昌,更满脸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