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太极宫,立政殿。
长孙皇后直愣愣望着一旁李世民,脸上一片错愕惊讶。
许久,才讪讪一声反问,“那小崽子,真是这么说的?他与清河那丫头,已有了夫妻之实?”
李世民面色漆黑,恨得牙痒痒。
却也只得点了点头,“你以为呢?”
“当时,他跟我窃窃私语说这事,朕都恨不得,直接把那小畜生,脑袋剁了下酒!”
“无法无天!实在无法无天!还有脸跟朕提什么,都是男人,你懂的!”
顷刻,长孙皇后又是一怔。
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半晌,才几分愠怒嗔怪,咬牙切齿娇骂道,“那小崽子,胆子也着实太肥了一点!”
“国子监每五日一次的授课大讲,这几个月,他倒是从不缺席!”
“可听说,每次来了,就干两件事。”
“撺掇着青雀儿,一起欺负崔俊,听说上次,这两崽子,还把崔俊拧到教院角落,逼着人家背诵诗经四书,背错了就打手板!”
“户部崔侍郎,都两次跑到妾身面前,告他们的状了!”
“然后一到上课,就趴桌案上睡觉,下学就拍屁股走人!”
“这么久了,也从不知道,来给我这个师父请安!”
“哟,这次更厉害了,堂堂皇室公主,尚未与他婚典,他竟然都敢……”
却又一阵苦笑,“还有,竟然让陛下您,来皇宫替他提亲……”
“您说,这都叫什么事啊?”
“这……”李世民更气急败坏,双眼都直喷火。
长孙皇后苦笑不已,“事情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陛下,提亲这事,就不要提了,直接下旨赐婚吧!”
“妾身刚看了看,五日后就是个好日子。不然,清河那丫头,名不正言不顺地住在伏虎山,也不是个事!”
“另外,恩赐他们大婚后,清河不必居住公主府。否则,那小崽子绝对会闹事!”
可紧跟着,却眉头紧锁,更是满面愁容。
“清河那丫头,知礼节懂仁孝,深得陛下喜爱!”
“虽不是妾身所生,可自幼便没了母亲,我也从来将她当自己女儿来看,倒也不算埋没了那小崽子!”
“可长乐那丫头,怎么办呐……”
“千百年来,可从未有过两个公主下嫁同一位驸马的先例!”
“别说祖宗礼法不允许,朝堂之上,也绝不会同意!”
“圣上……”然而这时,不等李世民说话,却听得殿外,一声叫喊。
随即,便见王德小碎步走了进来。
微微躬身行礼,却是一脸为难之色,“圣上,刚传来一个消息……”
“就刚才不久,那万年县侯与卢国公之女程水岚,定下了姻亲,五日后大婚,现在许多百姓都知道了。”
“什么?”顷刻,李世民彻底懵了!
双目圆瞪,满面震惊。
王德脑袋垂得更低了,战战兢兢,却也只得老实回答。
“据奴婢让人打探到的消息,据说好像,是杨县侯被程小公爷拉到府上喝酒,结果喝醉了,闯入程小姐的闺房内!”
“最后两家商议,便定下了这亲事!”
“可又不知道为什么,杨县侯却好像很生气。就刚才,居然偷偷一把火,把卢国公的内院给烧了半拉!”
“听说卢国公气得直跳脚,今晚都只能与夫人睡客房了!”
“这……”于是乎,李世民更傻眼了。
与长孙皇后对视一眼,脸色阴晴不定,印堂黑线直冒。
半晌,才憋出一句,“那小畜生,虽脾气桀骜,胆大包天!可在男女大防面前,却从来谨守礼教!”
“朕打死不信,他会做出见色起意的事来!”
咬牙切齿,“这程知节,倒是精得很呐!”
“活该被那小子,把房子给烧了!活该!”
……
长乐公主府。
李丽质端坐内室塌前。
“公主,公主……”
这时,却见小翠一脸慌张从外面冲进来。
大步冲到她跟前,却又神色闪烁,支支吾吾不说话。
“出什么事了?”李丽质一阵讶然。
紧跟着,却是没来由一阵紧张,“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公主,您快别提他了……”可没想到,小翠却是一跺脚。
带着哭腔,“亏得公主您,天天念着他,为他担惊受怕,可他……”
“本来这事,奴婢不该说。可纸包不住火,到明天您也会知道的!”
语无伦次,“府上刚得到消息,今天下午,杨公子与卢国公之女程水岚,定下了姻亲!”
“而且宫里还传来消息,就刚才,圣上下旨,将清河公主赐婚给他了!”
“这两门亲事,都定在了五日后!”
“也就是说,五日后,他……他将同时迎娶两位夫人……”
“您说这……”
“啊?”刹那间,李丽质娇躯猛地一颤。
坐在塌前,目光呆滞,只是贝齿紧紧咬着下嘴唇,没再说话。
顿时,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