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李丽质,一袭米黄色长裙,婀娜款款。
腰系一条长长流苏,披一件洁白如雪的貂绒披肩,乌黑发髻斜插两只璀璨夺目的珠钗!
美目盼兮,搭配那精致娇美的脸蛋,那般光彩照人。
举手投足,浑身都散发着阵阵皇室嫡出公主的威严与高贵!
只是近三个月不见,似乎瘦了一些。
而身后,自然紧跟着她那贴身丫鬟小翠。
杨辰顿时一阵诧异。
毕竟按照规定,开府建牙的皇室公主或亲王,入宫面圣,是绝不能走这百官入朝的朱雀门的。
因此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女人根本是因为得知他杨老爷在这,才专程从公主府前来。
倒是身后张大牛那憨货,直勾勾望着两人。
嘴巴张得老大,一副见鬼的表情,“大当家,快看,那不是军师和他的书童小德子吗,怎么穿着女装,还挺漂亮耶……”
把他气得够呛,根本懒得搭理他。
这时,李丽质自然也瞧见了杨辰。
只看了一眼他那叼在嘴上的旱烟袋,也是惊得一愣。
可随即,便小手拽着拖曳的裙摆,款款走到他跟前。
一双美目幽幽凝视着他,神色说不出的复杂幽怨。
那诱人的小嘴微微蠕动着,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小翠倒是挺识趣,站在远远的地方,没有上前。
一时间,周围气氛总显得有些沉闷。
唯独杨辰,却是气定神闲。
拽了拽胸前大金链子,正了正色,才迅速以无比正式的君臣之仪,拱手行了一礼,“见过公主殿下!”
顷刻,李丽质娇躯猛地一颤。
第三次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她恨死了这一句“见过公主殿下”。
这个从来连见着皇后,都不曾正式行礼的男人,却唯独在她面前,这般恪守君臣之礼,让她只感觉心中疼痛得厉害。
那个曾总爱搂着她肩膀高谈阔论,总爱训得她灰头土脸委屈巴巴的男人,再也不见了……
尽管如此,还是强忍着泪水,没流淌出来。
半晌,才幽幽沉吟道,“三个月不见,你过得好吗?”
然而,只见这男人,依然神色平静,“多谢殿下关心,本侯挺好的!”
摸了摸鼻子,倒是温和地笑笑,“伏虎山的生活,您又不是不知道……”
“无非每天,遛一遛旺财,或者待在书房练练书法,或者偶尔去山脚的作坊区转一转,看看工人们有没有违反管理条例!”
“只是现在天冷了,也不能待在院子里躺着乘凉了!”
顿了顿,却又喜笑颜开说道,“不过,大雪漫山,冬天也有冬天的乐趣……”
“偶尔带着旺财,还能在山上逮着两只野兔山鸡什么的!”
“当然天气太冷,最舒服的,还是呆在屋里,与夫人和管家忠叔他们,烤着炭炉,吃着牛肉火锅,喝点小酒……”
“啧啧,那小日子……可就是有点费牛!”
李丽质贝齿轻咬着下嘴唇,脸蛋更加苍白。
一双小手死死攥着裙摆,声音有些哽咽,“你还恨着我吗?”
可没想到,杨辰却似乎没听见她的话。
只是眉飞色舞,继续滔滔不绝,“对了,您也知道,您刚不辞而别,本侯就把清河公主李敬给扣留在山上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所以本侯就琢磨着,没事调教调教公主玩!”
“最开始还好,每次看她被本侯气得快吐血,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
“却又偏偏拿我没办法的样子,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谁叫她当时,拿着剑往本侯脖子上架的?本侯爷是那种能吃亏的人?”
却又皱着眉头,无奈苦笑,“可谁知道,渐渐的,她居然不跟我龇牙咧嘴了……”
“就连前两天,我又故意欺负她,敲诈了她五十亩肥沃的封地。结果,她只是红着脸气呼呼瞪着我,也不跳起来骂人了……”
“反倒,还偷偷织了一副羊毛手套,往我面前一丢,说了一句“拿去,把狗爪子冻烂了活该”,就转身回屋了!”
“搞得我特尴尬,感觉人生一下子失去了好多乐趣!”
一时间,李丽质脸蛋苍白再无血色,泪水不停在眼眶打转。
何尝看不出来,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在避重就轻,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
就连曾经,那份若知己的情分,也没了……
半晌,才又咬了咬牙,音若蚊虫呢喃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然而,杨辰却吧嗒一口旱烟袋。
哭丧着脸,满是惆怅一声长叹,“还有就是魏王殿下,哦,就是你那王兄……”
“现在在山脚搞了个魏王研究所,长期住下了!隔三差五跑到我府上,来混吃混喝,牛肉火锅一顿能吃五碗,喝酒还得喝最好的醉美人……”
“当初我大婚时,他送那点贺礼,都快被他全吃回去了!”
“而且他所有的钱,现在全用到研究经费上去了。已经穷得裤子都快穿不上了,我也不好意思找他要伙食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