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凉。
关中苦寒,不知不觉已入冬。
钱多多茶楼。
身为管家兼掌柜的陈进,一大早便打开门开始营业。
茶楼已开张近两个月,从最开始没一个客人来光顾,到如今天天几十个包间爆满。
甚至不少客人来晚了,便只能拿着号牌,在大厅休息,等着别人散场。
麻将这项运动,也早已在京城,掀起一片风靡浪潮。
如今,无论皇亲国戚,或者那些有钱富商,谁家没一副盛世商行新推出售卖的麻将?
还附带一份详尽的玩法说明书!
当然,鉴于茶楼昂贵的消费,一个包间每个时辰,动辄几百文甚至一贯的收费……
能来这里娱乐的,哪一个不是有钱有势的人物?最次的,也是家财万贯的富商。
当然,东家也说了,无论是贫穷百姓,或者皇亲国戚,哪怕是朝廷大员……
来了这里,都一视同仁,谁也不能特殊化。
而一提起东家杨辰,他陈进却是敬佩得五体投地!
虽脾气有点暴,每次他去伏虎山杨府汇报工作,一言不合就用脚踹。
可实际对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却是相当好!
不但茶楼中从牙行买来的丫鬟仆役,在衙门上了户籍恢复了自由身,还签订用工契书,都有一份不薄的薪俸。
而且每个月的纯收益,包括他这掌柜,每个人按照一定比例,还能拿到一份分红。
虽不算多,却让府上每个人,天天上工积极得如同打了鸡血!
而当他亲自推开前院大门,却是一愣。
只见门外,站着四个身着丝绸华服的中年男子,明显早已在外面等着。
虽东家严格要求,不得打探与泄露客人的隐私,可他陈进也认识……
都是茶楼的老主顾了。
为首者器宇轩昂,几分威严之气的,叫老李。
那个随时笑呵呵,满脸和蔼之色的,叫老房。
那个年长一些,随时板着张脸不好亲近的,叫老魏。
还有那个说话咋咋呼呼,总爱跟老魏吵架的,叫老程。
当然,偶尔还有一个叫老杜的会来。
而据他们自称,都是做丝绸和珠宝生意的商人,私下交情匪浅。
而且几人挺奇怪,每次来了,都会去最高级的天字一号包间。
等到茶水和小吃食送上之后,就会反锁房门,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
如同以往,陈进自然笑盈盈一拱手,“几位老哥又来了,快里面请,里面请……”
那老程,急性子一跳脚,骂骂咧咧,“我说老陈,废话别多。咱们都站半天了,快领我们进去……”
陈进尴尬笑笑,赶紧做了个请的手势。
几人,正是当今皇帝李世民,以及谏议大夫魏征、卢国公程知节、尚书左仆射房玄龄。
在陈进的带领下,径直到了天字一号包间。
等到丫鬟将赠送的小吃食和茶水送进来,再退出去,程咬金才赶紧将房门反锁上。
迫不及待搓了搓手,“快,快,抓紧时间,两天没玩了,手痒得很……”
“我那未来女婿,就是不一般,瞧瞧就这麻将,玩起来就是过瘾啊!”
魏征面色一沉,“还未来女婿,八字有一撇吗?”
“哟?哟?”程咬金恼羞成怒,大叫,“虽然这段时间,我军务繁忙,那小子的确还没见过我家水岚,怎么了?”
“可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乖乖把我女儿娶回去做二夫人,有问题吗?”
“你就是嫉妒,生怕等那小子做了我的女婿,就得乖乖叫我一声叔!”
魏征气得够呛,一拂袖,“哼!臭不要脸!”
“哟?你魏老道倒是要脸……”程咬金更来劲了,“可怎么就被那小子,跑到府上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的?”
可这时,李世民却一声呵斥,“够了!吵什么?”
“咱虽有那会员卡,可以打八折,可这包间一个时辰也得八百文,是给你们吵架的吗?”
包间顿时安静了!
可李世民,却是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一根金链子来,挂在脖子上。
又取出一副墨镜,戴在脸上。
紧跟着,又从口袋,掏出一只青铜旱烟斗,以及一包已经切好的烟草丝。
用特制的薄纸张,动作无比娴熟,裹好一根手指粗的烟卷。
插在那烟斗里,再掏出一盒火柴,取出一根,在边上,滑一下,点燃。
吧嗒两下,吐出一口白烟。
拿捏一下气质,清了清嗓子,“开始吧,朕是庄家,朕先出牌,九万……”
于是乎,三人全都欲哭无泪了!
说实话,这段时间每次来这打麻将,皇帝都这副打扮。
戴着金链子与墨镜,叼着旱烟袋,他们早已司空见惯!
这气质,陡然提升好几个档次,简直比上早朝时,还要威风八面!
搞得他们每次出牌,都感觉一种无形的压力,最后输多赢少!
房玄龄苦笑连连,一边擦冷汗一边理牌。
程咬金嘴巴微张,羡慕得两眼通红,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