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终于给这场百年罕见的旱灾,画上句号。
这几日,李世民因为政务繁忙,再加曲辕犁的生产已进入前期筹备……
因此,倒并没有前去伏虎山点卯。
这一日,天气终于放晴。
作为国家最高等级中央学府,国子监的学生,除了众多皇子外……
还包括各地选拔的优秀人才,以及京城众多高官或贵族子弟!
此时,大讲举办的教院内,一片热闹景象。
学子们正三五成群交头接耳……
“你们都听说了吗?这次朝廷新封赏的万年县侯,那可是伏虎山的土匪头子!”
“当然听说了!我还知道,这万年县侯,从下一次授课大讲,他就得来这里,与咱们一起听课了……”
“这算什么?我还听说,这杨辰,不但是土匪头子,而且还是个精神分裂的暴力狂!”
“啊?陈兄,快给我们讲讲,怎么回事……”顿时,一大堆人凑了过来。
“我可是听说,这万年县侯,脾气相当暴躁,逮谁揍谁!”这位仁兄吞了吞口水,才继续说道。
“那日晋咸居诗会,我可是亲眼见他,一言不合,就把户部崔侍郎家公子崔俊,揍得鼻青脸肿……”
“哎哟,那叫一个惨……门牙都打掉一颗!你们没发现,崔公子这段时间来上课,都很少说话,而且说话就漏风吗……”
“啊……”四周又一片惊呼。
“这还不算什么……”这仁兄还故意卖了个关子,“我还听说,这杨辰,可是连魏王殿下都揍过,还连自己岳父大人都打!”
“听说,他岳父大人被打得,现在都还卧床不起……”
“啊?”又一片惊呼,面面相觑,“这可如何是好……”
“慌什么?你们看……”却见这仁兄,一撩自己的长袍,露出里面一件软甲,满脸炫耀之色,“告诉你们,为兄可是早有准备!”
“这可是家父,特地从千牛卫中,给我求的一件金丝软甲,我现在随时穿着!”
“没办法,这杨辰可是为朝廷立了大功的人,连皇后都宠得很,不但收为弟子,还赐了他一块腰牌!咱惹不起啊!”
四周顿时一片崇拜,“陈兄果然高瞻远瞩……”
“看来,小弟也得赶紧让家父想想办法了……”
而此时,不远处,崔俊孤身一人站着。
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窃窃私语,面色阴郁到极致,拳头攥得咯咯直响。
……
太极殿外,早朝刚刚结束。
陆陆续续走出来的百官们,互相寒暄。
“张大人,您听说了吗?这次朝廷封赏的万年县侯……”
“哎!现在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这杨辰?”
“是啊……听说此子性格极其乖张,粗暴野蛮,简直有辱读书人的斯文……”
“区区山贼,却可封侯!本官不服啊!”
“是啊!是啊!此子以后,若入朝为官,本官都羞与他同殿为臣!”
而此时,前方不远,魏征身着朝服,更是满面严厉怒色。
一跺脚,捶胸长叹,“圣上此举,大谬也!”
“朝政之根本,在于赏罚分明!”
“那杨辰小儿,此次赈灾调集粮食,更有进献红薯与养猪技术利社稷万民之举,确为大功!可身为匪类,占山为王打家劫舍为祸百姓,此乃大罪!”
“陛下此举,只论其功,不究其过,更不论其品行,便赐其侯爵!”
“荒唐!荒唐也!”
而这时,却见大殿中,又匆匆走出一人。
魏征顿时大步冲上去,拦下,“房公,陛下现是否去了甘泉殿?”
“老臣今日,要去冒死进谏!”
“就为了那万年县侯的事?”房玄龄几分错愕。
却又耐人寻味一笑,将他拽到一旁,“魏公向来刚正不阿,以直言进谏匡正朝纲而天下皆知!可还是听老夫一劝,这事就此作罢吧!”
“而且这杨辰少年,老夫其实也曾见过,确为有才有识之人!”
当下,倒是将那日与皇帝,微服去伏虎山的所见所闻,详细讲了一遍。
可没想到,话未说完,魏征却更脸色剧变。
一声惊呼,气得浑身直哆嗦,“你说什么?陛下这段时间,还经常隐瞒身份,往那伏虎山跑?”
“难怪这段时间,陛下经常不在宫中!”
“堂堂九五之尊,却成日与匪类厮混成团,这成何体统?天子失德,老夫身为谏议大夫,更当直斥其言行,纠正其过失!”
一拂袖,“哼!老夫这就去甘泉殿!”
顿时,更将房玄龄急得够呛,赶紧拽住他,“哎,魏公,且慢,且慢……”
哎,这犟驴,发起浑来,油盐不进啊!
只得好言相劝,“况且陛下目前,恐怕也不在甘泉殿!如果老夫没猜错,恐怕一会儿,他又得去那伏虎山……”
“魏公要实在有言要谏,倒是可以去那朱雀门外等着!”
可没想到,魏征又面色一横!
一跺脚,咬牙切齿,“也罢!就算陛下此举,是微服体察民情,为国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