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竹坐在茶馆里倒是乐得清闲,但在暗处奉命保护她的暗卫心里像被热油浇了一样,因为姜长亭派他来保护归竹时说了两个不可犯的要紧事,第一是要保证她的安全,这第二要紧的事就是不许她踏进千济街半步。
归竹上次来这儿就是被他告发的,可上次与现在不同,那次姜长亭在婆娑居,暗卫来回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将他找来,可这次姜长亭在天界,来回还不知道要多久,若是自己去的太久,这祖宗在人间出了事,主上还不将得自己活剥了。
就在暗卫纠结之间,说书先生已经到了,他一袭月白色长袍,手中拿了一把檀木折扇,不用说话,学者气质展露无疑。
他站定后,向下面的人鞠了一躬,随后场内掀起了一阵如雷似的鼓掌声,更有激动的听者嘴里还不停叫着好。
归竹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了,也同他们一样起立拍手叫好。
待堂下安静后,说书先生案板一拍,开始了今天的演出。
“今日承蒙在座各位支持,老翁我就给大家讲讲我们千济国的先帝是如何大义灭亲,牺牲九公主替天下百姓谋生!”说罢又一拍案板,台下接连响起了叫好鼓掌声,归竹也越来越好奇,越来越兴奋了。
与归竹不同的是,暗卫听到九公主三字后脸色差点被吓瘫在当场,差点没将自己的魂吓丢,嘴里还不停嘟囔着:“完了,完了,这下全都完了,再不去找主子这事儿就没法收场了。”边嘟囔边急速向茶馆外跑去。
天界大殿上,殿内只有姜长亭与天帝两人,两人的关系既是君臣,也是父子。
其实姜长亭真正的身份根本不是什么阎王旧友,而是天帝三子君淮,储君的不二人选。
上首的天帝先开口:“君淮,你可知我这次为何将你召回来?”
他回道:“不知。”
“你是我最得意的儿子,这天帝之位以后也是非你莫属,你可不要为了些不重要的事,不重要的人耽误了自己的前途,这两者之间,你应分得清孰轻孰重吧。”天帝不怒自威,说话间的决断让人无法拒绝。
“儿臣自然分得清。”姜长亭淡淡地回答。
天帝听到他的回答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抬起手就要拍上姜长亭的肩,以示欣慰。
可手还未落到肩上,就听姜长亭又说道:“孰轻孰重,儿臣都不用比,因为,刚才天帝说的那些与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别说是天界,就算将人界,鬼界,魔界加起来,也比不上她的一根头发丝。”
天帝脸色已是变得铁青,冲他吼道:“本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你竟是用情如此之深了,这样的人留着只会成为你的软肋,成为别人攻击你的弱点!”
姜长亭嗤笑一声,回道:“一时兴起?呵!我告诉你,我对她,从来就没有一时兴起过!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认真了。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就将你这天界掀了!你看我敢不敢!做不做得到!”此刻的姜长亭眼睛里像是淬了血一般,浑身都是嗜血肃杀之气。天帝也被这样的他吓了一跳。
可这才是真正的姜长亭,或者说是真正的君淮。什么温润如玉,什么知礼善心,都是装的,他之所以这样,不过都是因为归竹喜欢而已。
这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侍卫来报,说外面有人拿着三皇子的信物来找,说是有急事要报,说罢从手中拿出来那人带来的一块玉佩。
姜长亭看见玉佩就知道是保护归竹暗卫,又听是急事,不觉心跳慢了一拍,没等天帝宣进,他已经跑了出去。
暗卫见姜长亭来了,心里又焦急又害怕,连礼都忘了见,随即哆嗦着说道:“主上,今日姑娘趁您外出偷偷跑去了千济街,属下当时以为保护姑娘最重要,就没来向您回禀,结果姑娘去了茶馆听书,没想到那说书先生今日讲的是…讲的是……”暗卫再不敢往下说了,生怕下一秒就能让自己家主子一掌拍死。
姜长亭听到这已是急火攻心,见他这样支支吾吾,心里更是恼火,怒吼道:“说!”
“没想到那说书先生讲的是前朝那个被处死的不祥公主,主子快去看看吧,相必现在人间已是过了两日了,姑娘不知道听去了多少。”他埋着头一口气说完,等着主子处置,可对面的处置迟迟不肯落下。
他疑惑抬头,刚还在眼前的人早就没有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