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宛绾出声发问,这个时候,青芷却是闭了口,沉默着盯着晏宛绾看着片刻,沉吟了许久,方才开口道:“小姐,奴婢若是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在等到晏宛绾点头确认了之后,青芷这才接着说道:“奴婢听他们说,这么着急催促大师傅来府上的,根本就不是大夫人,而是老爷。”
“父亲?”
“他怎么突然之间关心起这件事情了?还提前催促了大师傅到咱们府上来?”
“你不要告诉我说,父亲这么做,是为了我的亭榭阁着想。”
这样的理由,打死她,她都不会相信的。
那个生气起来,恨不能一巴掌打死自己的人,这种时候会为了自己如此着想,无论怎么想,晏宛绾都是不会相信。
直到这个时候,晏宛绾的脑海中还清晰的记得晏盛平将她从丞相府接回来的时候,看向她眼神中的冰寒。
“奴婢听他们说,老爷着急让大师傅来府上,是因为杨姨娘。”
“老夫人说,现在府里闹的正凶,小少爷的身体也不好,大师说的危星还未找到,若是这个时候让杨姨娘进府来,更是横生事端,昨个夜里就让常妈妈去老爷院里传了话,让老爷等等再接杨姨娘进府。”
“四小姐听到了消息之后,连夜跑到老爷那里哭诉了一番,后来,老爷就去了依嫡院寻了大夫人。”
“至于老爷和大夫人说了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
“不过,想来大体也不过是催促大夫人早点让大师傅进府处理那脏东西吧。”
“今日清晨天还不亮的时候,依嫡院的婆子就出来挨个院子里面传话了,让院子里的人都提前早早的准备着,洒扫干净,准备迎大师傅进府。”
“奴婢已经特意嘱咐她们,让她们把声音放轻一点,没想到,最后还是把小姐给吵醒了。”
不满的瞥了一眼窗外的嘈杂,青芷撇嘴道:“不知道从哪里请了个大师来,就这么大排场,搞得比过年过节还要隆重。”
晏宛绾知道青芷这是心疼她,未曾斥责,只是淡淡的笑了。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还疼不疼?”
“昨个辛苦跑了那么一遭,又受了一番惊吓,你今日怎的不好好地休息休息?反倒是早早的来我这里伺候了?”
“青鹭和黛苏两个丫头去哪里了?”
视线环视了一周,晏宛绾却是未曾在房间中看到青鹭和黛苏两个人的身影,不由微微皱了眉头,沉声道:“你平时也是太惯着她们两个人了,没事的时候就放她们两个人到外面去疯玩,一天到晚的都看不到人。”
“现在,你身上带着伤,她们两个人也是不知道体谅体谅你,怎么还是见不到人?”
昨夜回来,晏宛绾不仅仅身子冻得发颤,脑子也是乱糟糟的一塌糊涂。
泡了热水澡,晏宛绾只觉着脑袋昏沉沉的,身子乏累的动也是不想动了,青芷在帮她擦药的时候,她也只是嘱咐了青芷,记得回房之后擦药。
后面青芷是如何回应晏宛绾的,晏宛绾此时想想,竟是都想不起来了。
“小姐,奴婢不碍事。”
“奴婢打小就磕磕碰碰惯了,那点小伤,奴婢根本不放在心上的。”
“今早起来的时候,她们两个人也是要让奴婢在床上躺着休息的,奴婢担心她们两个人毛手毛脚的伺候不好小姐。”
“再者说了,今个是大夫人请的大师傅来咱们侯府的日子,无论怎么看,侯府这些天这一场闹腾都和咱们亭榭阁脱不了干系的,到时候,大师傅进了侯府,免不了要对着咱们亭榭阁发难的。”
“奴婢留在小姐身边伺候着,奴婢才能心安。”
说白了,青芷是被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给吓住了。
在侯府伺候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一次碰见昨天晚上那种情况,晏宛绾本是侯府里的嫡小姐,金枝玉叶,可是,昨天晚上就那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差一点把命都交代在了那白色影子的手中。
青芷实在是不放心把晏宛绾留给心大的青鹭,还有不着调的黛苏,唯有她自己在晏宛绾的身边守着,她才能放心。
这个时候,青芷的话虽然未曾明白说,可是,晏宛绾如此心思灵透,自然是把青芷话中的意思听了一个明白。
心中一热,晏宛绾的眼底也是一阵阵的酸涩,薄雾在晏宛绾的眼底缓缓的凝聚开来。
强逼回了眼中打转的泪水,忍着身体上传来的酸痛,晏宛绾起身,将青芷拉到了跟前,让她在床榻边上坐了下来,隔着衣衫,轻碰了碰青芷的腿。
晏宛绾试探的力道已经放到了最轻,可是,这个时候,青芷还是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我那般嘱咐你,让你上药,你可听话了?”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受苦受疼,比我自己受疼还要让我痛苦,你不要把衣服抓的这么紧,你不*衣服,我怎么查看你的伤口,怎么给你上药……”
晏宛绾披了棉衣从床榻上下来,作势就要上手把青芷的衣衫给扒下来。
既然青芷自己不上药,那只能让她来代劳了。
“小姐,奴婢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