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知在晏宛绾面前如此夸赞杨氏确实是不合时宜的,只得自顾自的斟满了酒,仰头喝下。
晏宛绾倒也是了解母亲的性子,说母亲是冰山美人也是不为过的,在晏宛绾的印象中,几乎很少在外面见到母亲对他人笑的。
那时候晏宛绾心中就在想,像是母亲这般的绝色美人,不笑,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若是再遇到和母亲容貌相似的女子,父亲可愿意娶进门?”
晏宛绾话头一转,直截了当的出声询问晏盛平道。
再说润雨的事情前,她总是要知道父亲晏盛平的态度的,只有了解了晏盛平的态度,接下来晏宛绾才知道该如何行动的。
“容貌相似的女子?”
晏盛平未应答晏宛绾的话,反倒是反问了晏宛绾,道:“为父看绾儿好似哭过了,可是见到了和你母亲容颜相似之人,这才引发了思念?”
“是有这样的一位女子。”
“父亲可愿意迎进门来?”
晏宛绾紧追不舍的继续问道。
这个时候,晏宛绾眼睛眨也不眨的直直的盯着晏盛平的脸颊上的神色变化。
疑惑,惊讶,惶恐,担忧,几乎所有该有的情绪都在晏盛平的脸颊上出现了,可唯独就是未有晏宛绾期望之中的喜悦。
如此,他答不答,倒是没什么意思了。
晏盛平沉吟了许久,方才抬头,追问晏宛绾道:“你大叔伯可见到了这位女子?他怎么说?”
“为何父亲不说自己,反倒是提到了大叔伯?这和大叔伯又有何关系?”
听了晏盛平的话,晏宛绾顿时有些恼了,皱了眉头,沉声询问晏盛平道。
现如今看来,当时的锦安候敢在府内如此的放肆,何尝不是自己这位好父亲的杰作?
“小姐,荣安堂打发人过来了。”
就在晏盛平词穷,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晏宛绾的时候,青芷挑了棉帘,从外面进来,回了话。
“荣安堂来人做什么?”
“听小厮说,是四小姐传话,说是思念三老爷,自进了荣安堂伺候后,许久未见三老爷了,特请了三老爷去叙话的。”
青芷刚回了话,晏宛绾还未搭话,晏盛平已是利落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有些着急的就要出门。
一时之间,竟是连披风都忘记披上了。
“父亲竟这般着急要走吗?”
“你妹妹还在等着为父,今日咱们话也叙过了,有什么事,你明日再让丫鬟过来我院里回话吧。”
回了晏宛绾一句话,晏盛平未曾再有丝毫的停留,直接拿过披风,出了花厅房门。
望着消失在门边的身影,晏宛绾不由轻轻地苦笑一声。
幸而晏宛绮是现在来寻他,如若不然的话,恐怕他这位父亲说什么也是不会分神来她这个亭榭阁的。
不过,今晚这场饭吃的也是不亏的,至少,她心中好多的疑惑都解开了。
“小姐,奴婢听你适才和三老爷说到了润雨姑娘,小姐是想让老爷去跟侯爷去要人吗?”
青芷在晏宛绾身侧伺候了茶水,小声询问晏宛绾道。
问了晏宛绾,青芷却是不等晏宛绾的回话,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恐怕三老爷就算是见到润雨姑娘,也是不会去要人的,那时守在夫人身侧,老爷都不知道疼惜,现如今又如何会去疼惜一个影子?”
青芷的话虽然说的直白难听,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适才父亲晏盛平自己也说过了,刚刚成亲那会,或许他是真的将母亲捧在手心里加倍呵护的,可是,自从碰到了‘解语花’后,他的心就再也没有回过亭榭阁吧?
如此想来,她这个心思不良的大叔伯,反倒是个长情的人。
晏宛绾倒是分不清,这是母亲的幸,还是不幸了。
“而且,奴婢听他们说,三老爷已经去求了老夫人许多次了,想着把杨姨娘从京外的庄子上接到东街的小院子里软禁着,都被老夫人回绝了,奴婢瞅着,三老爷的心,这些年可是一直都放在了杨姨娘的身上了。”
被青芷这般一提,晏宛绾手握茶盏的小手不由一紧。
为了让润雨进依嫡院,今日荣安堂内,祖母肯定是附在赵氏的耳边,许诺了她好处的,如若不然,赵氏也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松口的。
那祖母会不会也许诺父亲一个好处?
如此一来,父亲不是正好借这个由头给杨氏求了赦免?
“不行,润雨说什么也不能进依嫡院。”
润雨进锦安候府,对她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更何况,润雨自己也是不愿意进府的。
“这是老夫人定下的事了,恐怕一时也是难以改变的了。”
青芷皱眉道。
“找祖母,当然是不行的。”
“有一个人,却是可以帮我的。”
眼见晏宛绾精致的小脸上难掩喜色,青芷不由心中更加疑惑。
“找大婶婶。”
“原本,我以为锦安候府内最不愿意让润雨进门的人是父亲,可是,现在看来,指望父亲是不能了。”
“一通思量后,我倒是把大婶婶给忘了。”
无论祖母侯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