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日他们只是在废院子上面覆了新土,未曾深挖,想来他们也是害怕会挖出乱子来的。”
得了影卫的回话,祁萧淡淡的点了点头,道:“让人盯紧点,这么好的证据,莫要被她偷偷处理了。”
“主子放心,属下明里暗里都已经安排人在废院子那里盯着了,只要是依嫡院那边有动静,咱们肯定第一时间能得到消息。”
影卫的回应,终是博得了祁萧一个赞赏的眼神。
顿时,影卫心中不由一阵欢呼雀跃,跟在祁萧身边这么多年,他深知主子的眼光有多高,得到主子的肯定,那简直比杀几个一品大员还要难。
“她男人有下落了吗?”
放了手中茶盏,祁萧回转身,在身后软椅上坐了下来,缓声道。
这个时候,影卫心中还未化开的欢愉已是瞬时冻结。
黑色方巾遮盖下的薄唇抿了又抿,沉吟片刻后,影卫这才迟疑道:“回主子的话,人尚未找到。”
“这都已经是许多年前的旧事了,再加上当年侯府替他掩了踪迹,将他送出了京师,现在漫无边际的找一个人,无疑就是大海捞针,一时之间难有头绪。”
“而且,这个男人对废院子那位好像也没有什么感情,这么多年,从未回过京师。”
眼见祁萧的脸色渐渐阴沉下去,这个时候,影卫不由赶紧扭转了话头,接着说道:“不过,属下已经安排听风阁去寻消息了,听风阁耳目遍布,相信不久就可以找到了,定然不会耽误三小姐给依嫡院那位定罪的。”
“嗯。”
得了影卫后面的回应,这个时候,祁萧的脸色才算是好转了些,淡淡地笑了。
从那张谪仙般俊逸脸颊的轻笑中,影卫总算是悟出了一个大道理,那就是,今后只要是主子吩咐的,无论轻重缓急,把三小姐晏宛绾的事情放在首位去做,那定然是不会出错的。
主子交代他去找紫叶夫家的下落,不过是刚刚过了六七天的功夫,没想到今天晚上就火急火燎的要结果了。
幸而他早早的甩锅给了听风阁,今日才好应答补漏。
“贤王那边如何了?”
影卫正单膝跪在地上脑补出神,这个时候,软椅内端坐的祁萧再次开了口。
“属下午后一直想要给主子汇报这件事,却是一直未得机会。”
今日的墨竹院实在是过于繁忙,一会是贤王殿下的随从来送东西,一会又是滕王殿下的随从来送房屋修缮贺礼,再加上荣安堂派送赏赐物品的小厮络绎不绝,影卫竟是一直未得现身的机会。
最主要的是看自己家主子黑了一张脸,实在是没有胆子出来打扰。
“派过去的人已经有一个取得了贤王的信任,他现在负责给贤王打理春满楼的生意,到了春满楼才知,这春满楼幕后的老板正是贤王。”
“往年春满楼总是因为逼良为娼惹上人命官司,可是,到最后就不了了之了,想来是贤王的人在背后打点这一切。”
“主子看的果然是没错的,贤王殿下明面上贤德大度,暗地里却是手黑的很,据咱们的人回来报,京师最大的赌场可能和贤王也是有牵连的。”
“一个满春楼,一个赌场,都是来钱快的行当,这两个是贤王的两个钱袋子,如若将这两个地方给铲掉,或可以断断贤王的门客食源……”
影卫的话还未说完,祁萧已是抬手,直接打断了影卫的建议,接皱眉沉声道:“不要打草惊蛇。”
“贤王生性多疑,我们的人能够走到贤王的身边,并得到他的重用,实在是不易,万万不可因为眼前的小利自断后路。”
“贤王这里,我要的远不止这些。”
影卫不敢反驳,恭声应了。
“继续查,继续攒,等什么时候攒够了,我要送滕王一份大礼。”
影卫错愕的盯着祁萧看了片刻,最终恭声应了,闪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长久跟在祁萧的身边,现在他已经渐渐习惯了祁萧的这种出其不意。
每一次,看似祁萧的谋划不着边际,可是,走到最后的时候,总是能恰到好处的得到他们所求。
寂静的房内,祁萧点燃了书桌上的烛火,而后,将贴身放着的绯色绣花锦帕拿了出来,放在掌心间,细细的端详着。
这绯色的锦帕正是那日在吟秋院内从晏宛绾手中强取而来的。
睹物思人,祁萧深深地凝视着锦帕看了许久,最后,唇角微勾,痴痴地笑了。
想到那晚她稚嫩脸颊上的倔强,祁萧只觉可爱的紧。
她说,今后她的事情都不需要他插手。
可她越是可以疏远,他却好似着了魔一般,忍不住去靠近,忍不住出手想要帮她扫平路上的一切障碍。
“只望今后你知道了,莫要怪我。”
将绯色锦帕贴身放了,祁萧忍不住轻声呢喃道。
此时,晏宛绾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尚且还在思虑如何解决府外人手的问题,殊不知,祁萧已是默默地给她铺平了路。
晏宛绾按捺不住心底的急切,自己亲自到废院子那里跑了几趟,可每次都是大门紧闭,铜锁挂门,想知道废院子的事情,只能透过门缝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