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知道的,听了大哥哥的话,倒以为滕王殿下是咱们锦安候府的子孙了。”
“大哥哥什么身份,竟然也敢和滕王殿下称兄道弟?”
“如若这些话传到了皇家的耳朵里,皇家宽宥,或许只当是大哥哥和滕王殿下关系交好,私下的一句玩笑话,可是,若是皇家多心,那咱们锦安候府迎来的或许就是忤逆的死罪。”
“大哥哥有几个脑袋,竟然敢如此狂言?”
说到这里,晏宛绾转而看向侯老夫人的方向,沉声一本正经的说道:“祖母,绾儿之前说大哥哥未将您的话放在心里,此话不假吧?绾儿绝对没有诽谤大哥哥,绾儿也只是为了咱们锦安候府好,不想让咱们锦安候府引来无妄之灾。”
此时,侯老夫人已是完全变了脸色,怒气和恐慌在眼底汇聚碰撞,那看向赵氏和晏明辙的眼神都变了。
晏宛绾知道,她的话已经入了侯老夫人的心了。
在侯老夫人的心中,亲孙子也是比不上锦安候府的荣耀来的重要,这一点,晏宛绾心中清楚肯定的很。
赵氏亦是察觉到侯老夫人的神色变化,不由底气有些发虚的冷笑了两声,道:“三丫头也是过于吹毛求疵了吧?你大哥哥不过是想说,他和滕王殿下的关系亲近,就如同是兄弟一般。”
“就这么一句话的事,怎么就能招来杀身之祸?”
“今天是小年夜,四丫头这是诚心想要给你大哥哥找晦气不成?”
说着,赵氏的视线转向了晏盛平的方向,尖声嘲讽道:“你们三房的规矩真的是越来越好了,老三,这就是你朝廷命官教出来的好女儿啊!”
晏宛绾红润的小嘴张了张,还想要反驳什么,这个时候,晏名轩突然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对着侯老夫人施了一礼后,这才转而看向赵氏的方向,道:“大婶婶莫要怪三妹妹。”
“俗话说得好,祸从口出,在你看来,或许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无伤大雅,可是,到了皇上那里,或许就是朝堂纷争的拉帮结派。”
“现在东宫主位空悬,皇家最忌讳的就是朝廷官员与几位王爷拉帮结派,大哥哥如此示好滕王殿下,称兄道弟或真的就是获罪的罪名。”
“大哥哥是锦安候府的嫡长孙,他的一举一动,可不就代表的是锦安候府,虽然大哥哥在朝堂之中没有官职,咱们锦安候府在朝堂之中可是敏感的很。”
说着,晏名轩转而看向了祁萧的方向,赞道:“祁公子或许做法偏激了些,可是,他却也是不想给咱们锦安候府招来过多的祸患,并非祖母和大婶婶说的那般不识抬举。”
晏名轩的一席话句句箴言,真的是每句话都说到了晏宛绾的心坎里去了。
他日晏名轩朝堂之上大放异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这般见地,竟是比锦安候和晏盛平等人的眼光还要高,还要远。
当晏名轩说完这些话时,侯老夫人看向晏名轩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些许的赞叹和佩服。
独独只有赵氏,眼神之中有的还只是愤怒和蔑视。
“哼!”
“我看你们就是见不得辙儿比你们好,比你们优秀。”
“昨日赴宴的人中也有你晏名轩吧?为何滕王殿下偏偏就相中了辙儿,要和辙儿深交呢?怎么就没有和你晏名轩深交呢?”
“你倒是想要和滕王殿下称兄道弟的,人家搭理你吗?”
“还有祁公子,连滕王殿下的门都未能登上,现在反倒是唱什么高调,说什么为了锦安候府好,你们莫不是在说笑吧?”
这肆意攀咬的能力也是没谁了,晏名轩不过是实话是说,言辞之中也确确实实为了晏明辙好,可是,赵氏非但不领情,反倒是反手掐住了晏名轩,把晏名轩又狠狠地挖苦踩低了一通。
赵氏的视线在暖阁之中环视了一周,而后,道:“辙儿不过是在自家的家宴上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这暖阁之中伺候的下人不过是这两三个贴身大丫头,剩下的都是锦安候府的近人,难不成,你们会把辙儿这不当的言辞传扬出去?”
“辙儿他是有分寸的人,这种话,他也就是和亲近之人才会说一说,到了外面,自然是三缄其口的。”
这个时候,晏宛绾只想说,他晏明辙如果真的能在外面做到三缄其口的话,就不会在太学那般敏感的地方大论裕王谋逆的事情了。
不过,赵氏的话说到这里,晏宛绾也是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毕竟,她想说的话,晏名轩已经帮她都说出来了。
如此这般,锦安候府还要一味的踩祁萧的话,谁人也劝说不得了。
宴席上的争执虽然涉及到了朝堂上的敏感话题,可是,说到底,却也是侯府内宅惯常的争风吃醋,晏盛知和晏盛平等人也是不好参与的。
三个大男人都冷了脸,沉默的端坐在了座椅上。
“好了,不要再争了!”
“好好地小年夜家宴,被你们搞得鸡飞狗跳,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侯老夫人皱了眉头,冷哼出声,“你先坐下,好好地品品轩儿和绾儿说的话,他们二人都是好孩子,哪里就如同你说的这般不堪?”
“你这个做长辈的,说话也是太毒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