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寿宴,晏宛绾不仅解了燃眉之急,还将之后的路铺平了许多。
这一夜,晏宛绾睡的特别的踏实。
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的时候,晏宛绾仍旧沉浸在睡梦中未有所察觉。
“小姐,老夫人传话来了,说是这几日风雪大,都不用去荣安堂请安了,她这几日也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青芷挑帘从屋外走进来,正看到晏宛绾披衣坐在床榻上发呆,青芷不由笑着对晏宛绾说道。
“嗯。”
淡淡的应了青芷一句,晏宛绾未曾接话。
晏宛绾心中清楚,侯老夫人真正不想见的,是晏盛平。
侯老夫人免了请安,晏宛绾倒是落得自在,一连几日,都闷在了房间里面未曾出门。
外面北风呼啸,她则是带着青芷几个丫鬟在暖阁里面围着炭盆煮煮茶,插插花,配配熏香,日子过的倒是逍遥自在。
晏宛绾虽是未出门,青鹭和黛苏两个人的小道消息却是流水一般进了晏宛绾的耳朵中。
“小姐,崔妈妈他们被老夫人给打发到庄子上去干苦力了,那日跟着崔妈妈吃酒的,都被发买了。”
四日后的午后,青鹭一边往小手里哈着热气,一面笑着给晏宛绾汇报锦安候府里的各路小道消息,“这一次,不仅仅是吟秋院的崔妈妈她们被发落了,好几个院里的老人都一并处置了,说是二夫人早先已经警告过这些人了,但是,这些人非但不听,反倒是变本加厉的闹起来,老夫人发话了,让二夫人该处置的处置,该发卖的发卖。”
“现在府上各房是哭声一片呢,有些上了岁数的婆子妈妈,孩子都在府里当差,她们自是不愿意离开侯府的,正在院里哭呢!”
听得青鹭的话,晏宛绾不由在心间微微一笑。
陈氏果然并非表面看起来这般的软弱愚钝,她只是不争罢了!
越过赵氏,借用祖母的手收拾了这帮锦安候府里的老人,即便旁人有什么非议,也只能烂在肚子里,不敢嚼舌根子的。
这一次,陈氏恐怕将她管家路上的障碍扫除的差不多了。
赵氏吃了哑巴亏,心里这会估计都气的冒了烟了。
人生路再走一遍,许多事情果然是都改变了呢,变得不仅仅是晏宛绾自己的命数,甚至波及到了锦安候府的旁人。
前世的陈氏自始至终都未曾获得过什么掌家权,更别提这一次打的漂亮翻身仗了。
“祖母不是这几日都不让人去荣安堂的吗?”
晏宛绾摆弄着棋盘上的残局,头也不抬的回问道。
“老夫人当时是这么说的,可是,这几日奴婢看老爷日日都往荣安堂跑的,二夫人自然也是能进荣安堂的。”
“父亲这几日也去了荣安堂吗?”
这时,晏宛绾收回放在棋盘上的视线,抬头看向了青鹭的方向,皱眉道。
“嗯,听琴儿姐姐说,老爷这几日每天都会过去,不过,老夫人都未曾见老爷。”
“今日清晨的时候,老夫人倒是把老爷叫进去说了一会话,时间不长,老爷又被打发了出来。”
青鹭凑到炭火盆边烤手,顺道拈了一块放在一侧桌上的糕点。
“嗯。”
垂目,晏宛绾再次将视线转向了棋盘,青葱般的指尖捏着的白色棋子轻轻地落在了棋盘一格内,“看来今日杨姨娘的事情,就该有结果了。”
那日晚饭后,便定下了杨氏的处罚,可是,三日离府的时间早已经超了,杨氏还住在荷风院,想来,是晏盛平从中阻拦。
而晏盛平要等的,也不过是侯老夫人的一句话罢了。
“小姐,周府派人送帖子来了,现在正在侯夫人房内说话呢!”
“奴婢听冬儿姐姐说,三日之后请你们过去赏花灯。”
晏宛绾这几日未出门,身边有青芷伺候着,倒是清闲了黛苏了。
每日清晨早早的向晏宛绾问了安之后,有时一天都见不到人影。
黛苏刚挑帘进屋说了两句话,青芷便拉着黛苏去了外间屋里,将黛苏身上的落雪和头发上的冰碴清了之后,这才允许黛苏进了屋。
“以后不许这么毛毛躁躁的了,你这满身的寒气,也不怕冲撞了小姐。”
面对青芷的斥责,黛苏却只是痴痴地笑了笑,未搭话。
将炭火盆边小玉盘里仅剩的几块糕点一股脑的吃了之后,又顺了几大口清茶,黛苏这才看向晏宛绾道:“小姐,你知道吗,杨姨娘今天被送出府去了,奴婢回来的时候,见四小姐正在荣安堂门口哭呢!”
“老夫人吩咐了,不准四小姐去送杨姨娘,就连老爷也没去送呢!”
“小姐,你是没见四小姐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着还真是有些可怜呢!”
黛苏砸吧了嘴,有些得意的说道。
“这么快!”
捏着棋子的手指高举,僵在半空中,晏宛绾忍不住轻声呢喃道。
本以为父亲晏盛平在请了祖母的最后意思之后,还会再坚持几天的,不成想,这么快就给送走了。
杨氏一走,往后诸事怕又会有许多的变动呢。
“青芷,这几日让你做的小棉衣,可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