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宛绾吃了粥,又用了些点心,此时太阳已是西斜。
后院花厅内的席面已经撤下,不少丫鬟在收拾残羹,打扫院子。
而前院吵闹声虽是轻了许多,可隐隐约约间还是有醉酒人的笑语传来。
有些酗酒之人,无论宴会上发生什么事情,压根就挡不住他喝酒的热情。
看来一时半会锦安候府里是消停不下来了,锦安候府若是有所动作,也要等晚上了,晏宛绾不想白白的等了,便脱了外衫,上了暖塌。
青芷过来,把暖炉跟着塞进了锦被里,让晏宛绾双脚踩着,暖和一些。
“我乏了,先睡一会,用晚饭的时候记得叫我。”
晏宛绾吩咐了青芷,便背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青芷打发了青鹭和黛苏出去,自己则在晏宛绾的床边圆凳上坐下,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守着晏宛绾。
待晏宛绾一觉醒来,太阳已是半张脸钻进了地平线,外面的天色也有些发灰暗。
半坐了身子,晏宛绾单手扶额,脑袋一阵阵的发沉。
“小姐,你醒了?”
眼见晏宛绾坐起了身子,青芷赶忙拿了厚实的棉中衣披在了晏宛绾身上,这才柔声说道:“青鹭方才去小厨房吩咐了,让她们今天晚上给你做一些喜欢吃的菜,给小姐补充补充营养。”
青芷如此说着,转身出门,取了热水进来,给晏宛绾湿了毛巾,递到了晏宛绾的手里。
“外头又起北风了,怕是这两天又要下雪了。”
青芷往炭盆里加了几块银炭,不由烤了火,搓了搓手。
晏宛绾接了热毛巾,却未曾擦脸,而是捧在手里发愣。
窗外的北风呼啸着,只听这风声,晏宛绾就能想象的到那逼人的寒气。
“小姐醒了吗?”
青鹭捧着热气腾腾的牛乳茶挑开棉帘走了进来,道:“荣安堂刚才派人过来了,说是老夫人吩咐了,今日锦安候府里要吃个团圆饭,让小姐早些过去。”
“吃团圆饭?”
晏宛绾未接青鹭递过来的牛乳茶,眼神示意她放在了床边的矮桌上,这才接着问道:“荣安堂的人来说,只是过去吃个团圆饭吗?那杨姨娘呢?”
散席的时候,赵氏明明拉了李氏去了荣安堂,见了侯老夫人,难道说,李氏真的只是单纯的过去闲话家常?
不会,即便李氏不大嘴巴传话花厅席面上发生的一幕,侯老夫人此时也该有所听问了才对。
可是,为什么不是禁足了杨氏,连夜审问杨二,反倒是要吃什么团圆饭呢?
“荣安堂传话的人说,老夫人只是吩咐请了主子们过去吃饭。”
“说是今日中午虽大摆宴席,可是,闹哄哄的,锦安候府一大家子反倒是没能一桌吃顿团圆饭,这才想着晚上补了。”
“适才奴婢送荣安堂的春儿离开的时候,奴婢看见琴儿姐姐去了荷风院的方向,想来,琴儿姐姐应该是去给荷风院送信了,想来,那杨姨娘应该会跟着老爷一起去荣安堂吧?”
青鹭细细的将适才荣安堂传话之人说的话学给了晏宛绾听。
听了青鹭的话,晏宛绾不由微微皱了眉头,心下惊疑不定。
良久的沉吟后,晏宛绾抬头望着青鹭,追问道:“你确定去荷风院传话的是琴儿?”
“嗯,奴婢确定是琴儿姐姐。”
“而且,琴儿姐姐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一道去的,只是,那两个丫鬟背影有些陌生,奴婢未曾看清是谁。”
琴儿是荣安堂侯老夫人眼前的红人,那待遇堪比半个小姐,平时的吃穿用度自然也是比平常的丫鬟华贵许多。
所以,只一眼,青鹭便从背影衣裙和头饰上认出了琴儿。
“看来这顿团圆饭,并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啊!”
心下暗暗盘算了片刻,晏宛绾翻身从床榻上下来,吩咐青芷等人给她更衣。
“小姐,你当真要穿着杨姨娘送的这套衣服过去荣安堂吗?”
虽然晏宛绾早早的已经吩咐了青芷,可是,当晏宛绾真的要更衣的时候,青芷还是忍不住再次发问,向晏宛绾确认了一下。
望着青芷眼神之间对杨氏所送物件毫不掩饰的厌弃,晏宛绾不由抿了小嘴,轻笑出声,道:“祖母已经把戏台子都搭好了,如若不穿上戏服,怎么对得起祖母这番苦心呢?”
换上了杨氏为她订做的这一套红色的衣衫,青芷又为晏宛绾打散了头发,重新梳了发髻,把杨氏送来的珠宝钗环和那黄金步摇都插在了发髻上。
“真是晃的让人睁不开眼呢!”
“难为她了。”
穿戴整齐后,晏宛绾细细的看了镜中的自己,不由轻声呢喃道。
此时日头已西沉,窗子又被青芷遮挡了轻纱,屋内的光线已是十分昏暗了,可即便如此,那衣衫上的珍珠宝石坠饰还是闪闪发亮,光鲜夺目。
“杨姨娘所言非虚,我身上这件衣衫,确实比四妹妹身上那件要华贵精美的多。”
“哼!那四小姐怎么说也是庶出的小姐,怎么能和小姐侯门正儿八经的嫡女相提并论,她穿的那般骄奢已经是坏了规矩了。”
“今日席面上,好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