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侯老夫人要传晏名轩了,晏宛绾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晏名轩的正直比晏盛知有过之而无不及。
晏宛绾不知,她的一举一动,悉数落在了祁萧的眼中。
“那苏大公子可是受祁萧挑唆,打了你大哥?”
不待晏名轩施礼完毕,侯老夫人已是冷声开口。
“二弟,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祖母的话。”
在晏名轩进了暖阁后,晏明辙已是紧张的在软塌上坐直了身子,不待晏名轩回话,晏明辙已是出言‘提醒’了晏名轩。
将来,那晏名轩可是连自己亲爹都能弹劾的正直言官,岂是晏明辙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左右的。
晏名轩撇都未撇晏明辙,目不斜视的迎上侯老夫人审视的目光,沉声道:“回祖母的话,苏大公子拳打大哥,是因为大哥出言折辱了三妹妹。”
“苏公子不过是出言称赞了三妹妹对事情见解独到,政事天资优于大哥,大哥这便恼羞成怒,出言折辱三妹妹常登忠武侯府,与苏大公子不清不楚。”
“祁公子起初是帮着劝解的,大哥却是被常世子挑唆,连着祁公子一起辱骂了去,苏大公子气不过,这才动了手。”
晏名轩此话一出,赵氏杀人的气势顿时蔫了下来,那侯老夫人亦是恨铁不成钢的剜了晏明辙和赵氏一眼。
简直蠢笨如猪。
若不是看晏明辙整张脸都被打成了猪头,侯老夫人真恨不得将晏明辙再拖出去打上三十鞭。
“这不是一派胡言吗?绾儿去忠武侯府,那是接了邀请帖子的,那是绾儿和苏大小姐闺阁情谊深厚,和苏大公子有什么关系啊?”
晏盛平这会脑袋十分灵光,赶紧出言驳了传言说辞,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哥锦安候,道:“我们紧张一番,合着是被辙儿戏耍了一通啊?”
他虽不喜晏宛绾,可是,这么一个嫡女定要好好安置前程婚事才是,哪能让人随随便便坏了名声,添了脏坑。
“辙儿,你难道不知闺阁女子清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吗?你说这般话,可为你嫡亲的大妹妹考虑过?”
“绾儿是闺阁小女子,她能有什么政治见解,那苏大公子或许不过一句玩笑话,你作为锦安候嫡子,这点容忍的度量也没有吗?”
侯老夫人真是要被这个嫡长孙气死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侯老夫人沉声道:“以往看你还算听话乖顺,怎的最近越发荒唐起来?欺瞒长辈,真是该打。”
“孙儿知错了。”
“可这一次,若不是祁萧质疑孙儿的政解,训斥孙儿,让孙儿在同窗那里丢了面子,孙儿也不会失去理智,惹怒了苏大公子。”
“打孙儿的虽然是苏潜,但是,苏潜就是帮他祁萧打的。”
晏明辙死不撒嘴,今天就咬定了祁萧。
他这一顿打不能白挨,定要祁萧受些责难他心里才舒服。
在荣安堂暖阁里,有这种想法的不仅仅只有晏明辙。
在听了晏明辙的话后,侯老夫人等人又将无处发泄的怒气转移到了祁萧身上,作势就要发难。
“祖母,祁公子太学里并非有意刁难大哥,孙儿看来,祁公子训斥大哥,实则是为了锦安候着想。”
这时,不等赵氏发作,陈氏已是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快步来到晏名轩身侧,拉了拉他的衣袖,沉声道:“轩儿,你只管说出学堂内看到的一幕就好,莫要揣测他人。”
“母亲,孩儿说的就是看到的事实。”
“大哥讨论的根本不是什么政事,他和常世子在太学内论的是裕王谋逆之事。”
“什么!?”
这次,就连上位坐着的侯老夫人也是惊的从座椅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晏盛垣和晏盛平更是面如死灰,呆愣当场。
在晏宛绾记事时,裕王一家已因谋逆被株连九族,这位皇家历代唯一的异姓王,就像璀璨的星辰般,耀眼过后,迅速陨落。
小时候,晏宛绾也是从母亲那里断断续续的听她提及过裕王,那是一位惊才绝艳的军事天才,白衣驽马,俊美如谪仙般的人,曾经京师闺阁里的风云人物。
再后来,晏宛绾嫁给常墨言后,倒也听常墨言提到裕王,不过,每次都是寥寥几句带过,那时,晏宛绾才知道,裕王谋逆被杀后,有关裕王所有的事情都成了朝堂禁忌。
裕王是当今圣上不可触摸的逆鳞。
晏明辙敢在太学论裕王谋逆,简直就是作死。
“辙儿,轩儿说的可是真的?”
许久的沉寂后,锦安候晏盛垣步子有些虚浮的来到晏明辙跟前,带着最后一丝希冀,向晏明辙确认。
眼见全家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晏明辙也害怕了。
在锦安候死死地注视下,晏明辙吞咽了一口唾沫,言语哆哆嗦嗦的说道:“孩儿是和世子谈到了裕王,可是孩儿……”
“啪!啪!啪!”
晏明辙话还未说完,锦安候三巴掌已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晏明辙的脸上。
原本晏明辙的脸就被苏潜打的肿如猪头,现在又三巴掌挂了彩,一张脸看起来更加精彩了。
“你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