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盛平却觉得这银子都是他汗马功劳才得到的陛下的赏赐,即便分也是自己说了算,晏盛恒不该这样对自己指手画脚。
“大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晏盛平道:“这祁箫是治雪有功,陛下赏赐的恩典,为何要给你们,他若是还活着,要分给你们也无妨。”
晏盛平用眼睛瞄着晏盛恒,“如今人已经死了,你们还盼望着分死人钱不成?”
晏盛恒才不管体不体面的事情,五百两的黄金他晏盛平想独吞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拍桌道:“难道你想独吞不成?!”
“我可没有这样想。”晏盛平悠然道:“这本就是陛下的赏赐,如今祁箫他人已经不在,应当由我来妥善保管。”
赵氏平日里和气的一张脸,如今扭曲了起来,但也不敢在侯老夫人面前张扬,“老三别怪我多说一句,陛下赏给祁箫的银子,整个锦安侯府都有份,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
晏盛知则道:“这银子应当放起来谁都不能动,这本就是陛下给祁公子的抚恤,我们谁都没有资格拿。”
赵氏冷冷的嘲讽道:“老二,你是不是知道你拿不到,你才说这种话,让谁都拿不到?祁箫在锦安侯府这么久,吃我们的用我们的,哪点不是我们锦安侯府的花销。”
晏宛绾的手捏紧,听着耳畔赵氏的话,原本沉下去的一颗心,又被心中冲出来的怒火激荡了起来。
青鹭在一旁听着,眼神不安的看向自家小姐,默默祈祷着小姐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出头才是。
“那就让婆母来做主!”
“反正这银子,不能你们三房全占了。”
“就是……”
所有话语在晏宛绾耳畔炸开,她不愿相信祁箫会死在那场雪崩中。
更听不得这一堂的牛鬼蛇神,在他生死未卜的时候,就着急着商讨着如何瓜分陛下给他的赏赐。
晏宛绾猛的站了起来,泪水蓄在眼眶中强忍着没有滚落下来,只是红着眼眶看向大房的人。
晏盛恒和原本在说话的赵氏都愣住了,荣安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小姐!”青鹭忍不住低声提醒她家小姐。
晏宛绾前世今生,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冲动过。
没人愿意为他辩驳,她愿意。
只当是还了他前世的恩情,她也要站出来,她不愿让他死后留下最后的东西,也被这些人染指。
晏盛平疑惑的看着站起来的晏宛绾,“绾儿,你这是干什么?”
“你们为祁公子做过什么?”晏宛绾眼中含着冷意看着赵氏。
赵氏乍然之间,被晏宛绾的眼神惊到,她张了张口,愣是没憋出一个字来。
“不过是将侯府的剩饭剩菜当作是赏赐给了他,咱们侯府有谁不知道,祁公子在侯府的地位比丫鬟奴仆都不如。”
晏盛恒猛的拍桌,瞪着晏宛绾,“你这是在怪你的祖母了?”
既便是心中有怨怼,晏宛绾也知道侯老夫人绝对不能得罪,“大伯如何要将这件事扯到我祖母身上?这一切难道不是大伯母的克扣吗,同我祖母有何关系?”
虽然晏宛绾明白,要是没有侯老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祁箫在侯府的日子不会这么难过,赵氏不会如此嚣张,但她现在必然还不能同祖母翻脸。
“你!老三啊,晏宛绾说这样的话,你这个做父亲的也不管管?!”
这件事本就和晏盛平无关,经过刚才一事,他听着自己的女儿如此怼老大一家的也甚是解气。
“这件事本也就是大嫂的不对,我家绾儿如此说的都是实话,难道你们连实话都不让人说了吗?”
赵氏求救一般的看向侯老夫人,“婆母……”
侯老夫人刚才就看到晏宛绾态度,她心中有一丝猜忌,她眯着浑浊的眼睛看向这个孙儿,“绾儿,你为何要如此为祁箫说话?”
晏宛绮和晏宛蓁都紧紧盯着站起来的人,期盼着她说错一两句话,被祖母责罚。
晏宛绾垂下眼眸,表情淡漠下来,“他是为陛下治理雪情而被压在大雪之下,若是今日堂中的争吵被传了出去。”
她看向晏盛恒,“大伯父和我父亲因为陛下给祁箫的赏赐分赃问题,而起了争执,陛下会如何看待?”
“反了你了!”晏盛恒站起来指着晏宛绾,“你难不成是在威胁你大伯不成?”
“这是不是威胁,大伯难道不清楚吗?”晏宛绾看着他的眼神如同古井无波,半分不像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
晏盛恒愣了愣,喘了两口气道:“你……你真是疯了!”
晏宛绾从晏盛恒身上收回视线,又恭敬的看向侯老夫人,“祖母,祁公子是祖父收养的遗孤,即便他不姓晏,也是侯府中人,闲话一旦传出去了,可就覆水难收了。”
侯老夫人也是如此想的,若只是为了银子,将这件事闹出来,他们侯府的脸往哪儿搁。
“这件事绾儿说的对,陛下给祁箫的赏赐就存在府中的库房中吧,谁都不许动心思!”
“是。”
“是。”
众人应声,晏宛绮看到晏宛绾的样子,心底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
这个死丫头向来不是爱管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