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下午时分。
雷鸣战鼓,荡漾在整个京都城,由清源江畔,笼罩整片山河大地。
一杆杆蟒雀吞龙战旗,不惧风雪,迎风鼓动。
分歧已久,于这一刻,彻底归一。
几乎就在李济深死讯传来不久,一份红头文件下达到各个机构。
大概意思是说,外族欺人太甚,我辈又岂是孬种?于今天起,全族上下进入一级战备,由统兵总帅一手主导。
而其余各大部门,理应出人出力,全力配合。
其中心思想,无非就一句话。
背水一战!!
要么赢,要么死,没有第三个选择。
一个老旧的市场。
一个卖鱼摊子前,中年人的双手因为长期泡水,泛着一抹惨白,甚至有些溃疡,他站起身遥望清源江方向。
雷鸣的战鼓,正从那边传来。
中年人一边解下身上的防水围裙, 一边对着正在给客人杀鱼的妇人道:“小兰,今天我就不跟你回去了,这鱼摊转了吧,找份轻松点的工作。”
“我别的本事没有,唯有一腔热血,以及弯不下去的傲骨!”
言罢,中年人大步离去。
妇人动作凝固,待抬起头,眼角早已挂起两行泪,唇齿颤动,却又始终无法开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男人,渐行渐远。
旁边的顾客,亦或者行人,无不心生敬畏。
英雄总无名。
某条不知名的小巷子。
一座陈旧的小楼内,一个老人站在穿衣镜前,不断调整身上早已过时多年的戎装,最后将帽子戴上。
旁边一个小男孩,全神贯注,看得入神。
“爷爷,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去当兵,要保家卫国。”小男孩一脸崇拜,心生向往的说道。
老人转过头,揉了揉孙子的脑袋,“有志气。”
“小宝,爷爷要出趟远门了,可能要很久很久才会回来。”老人一双粗糙的大手,一丝不苟的帮小男孩整理衣裳,笑呵呵的说道。
“很久是多久?”小男孩问道。
老人不言,将小男儿紧紧拥入怀中。
不多时,老者毅然决然,转身离去。
老人大笑,北方雪域如何?我辈又岂是蓬蒿人?
想一路南下,占据我整片国土,真当我族人不堪一击,只是待宰的羔羊?
繁华的金融区,一栋摩天大厦。
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一位体型壮硕的中年人,一手夹着烟,一手撑在巨大的落地窗上,灼灼虎目,凝视视线尽头那漆黑的一片。
那是六百多万大军。
声声战鼓,也是从那里传来。
半支烟,三口抽完。
中年男人脱去身上量身定制的西服,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一套戎装。
旁边一个美艳妇人,含着泪走过去,帮男人将扣子一粒一粒扣好。
而后,中年男人蹲下身,将耳朵贴在妻子高耸的肚皮上,细细聆听,快八个月了,小家伙是越来越闹腾了。
美艳妇人静静矗立,掩面而泣。
他这一去,是不是从此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捻熄灯,无人伴我度余生?
“往后啊,好好照顾自己。”
中年人大步离去,只是刚到大门口,终究是忍不住潸然泪下,堂堂虎躯男儿,竟是仰头痛哭。
“素素,等孩子出生之后,给他取名叫忠国吧。”
几年戎马,退下后依靠家里的积累,再加上自己的勤奋,才创下了这上百亿的商业大帝国,本以为余生无忧,与家人共沉沦。
可惜,国不将国,何以为家?
“我这人,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本事,就有点骨气,能杀两个,老子还赚一个!”
这红尘万丈,人间风骨。
从不会因为时代的变迁,从而发生变化。
因为,这是烙印在这个民族血液中东西。
一代代流传,经久不衰。
无论什么年纪,瘦弱还是强壮,总能抵挡一两个外族人吧?
同样的情景,发生了大街小巷。
而且非但只限于京都,各大城市都是一样。
退伍多年的老兵也好,普通平头老百姓也罢,为国为家上战场,本就是职责所在。
哪怕年老,在即将国破山河的时候,也依旧第一时间站出来,用这百十来斤血肉之躯,拦上一拦敌人的铁蹄。
虽死无惧!
不为其他,只为这片生我养我,由无数先辈们,用鲜血与白骨铺就而来的国土。
八百里清源江。
战鼓如暴雷。
承载了数百年岁月的古城墙,斑驳赫赫,此时竟也跟着声声战鼓在抖动,一些很久尚未修缮过的地方,甚至弥漫着一条条裂缝。
……
清源江广场。
南岭之战过后,这里竖立起了一座座英灵墙,平常人极罕见,而今天,却不断有人前来祭奠,并送上一份祭品。
希望这些英雄们,能护得一方平安。
哒哒哒。
风雪急骤,脚步如雷。
不少人下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