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院。
急匆匆赶来的骆云海, 背负一双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阴沉的面庞之上烦躁不安。
屠欢坐在一旁喝茶,嘴角噙着一抹笑,“莫着急,他马上来了。”
呼呼。
骆云海深吸了一口气,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
“少主,现如今,上面的风向是不是变了?”沉吟了一会儿,骆云海问道。
屠欢徐徐点上一支烟,也不抬头,淡淡的反问,“怎么说?”
“如果不是风向变了,他陈阳怎么可能还活着?我孙儿骆臣也就不会死了!”骆云海一双眸子杀机迸射,紧紧攥在一起的拳头,指骨泛着惨白。
尚未等屠欢说话,一阵脚步由远而近的传来。
来人,是一个唐装老者。
屠欢立马放下茶杯,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迎了上去。
“相国。”
“骆云海,见过相国大人。”
屠欢与骆云海,相继躬身招呼道。
“早就说过了,请在这两个字面前加一个‘前’字,都听不懂吗?”
老者,也就是前相国左常,眉头一挑,淡淡的说道。
“在我们心里,您的身份永远不变,也无人能取代。”一向目中无人,高深莫测的屠欢,此刻却是一脸谄媚,笑呵呵的说道。
骆云海跟着附和,“对对,我们只认你。”
“你们啊……”
左常摇了摇头,径直坐在了主位上,屠欢连忙给他斟茶。
骆云海恭敬的侯在一边,脸上哪里还有一丝气愤与恼怒,讨好还来不及。
开玩笑,这位可是前任相国,无论是地位,还是影响力,都不是他骆云海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
“风向没有变。”
左常抿了一口茶,开门见山,“人自然是要杀的,问题是怎么杀。”
“遑论他在民间的声望,人家刚打完一场大胜仗,怎能说杀就杀?往后我们的威信何存啊?”
骆云海连连点头,“相国教训的是!是我魔怔了,被愤怒冲昏了脑子。”
一代功臣,而且是身居赫赫战功。
这要是动用强权击杀,服不了众不说,必然会掀起一阵极大的民愤。
“再者,杀他用得着我们动手?”
左常笑了笑道:“据我所知,那几大皇族已经在着手联系碧落剑谷,只要赤莲谷的人被挡在骊山出不来,在这几大皇族的联手之下,他陈阳纵使有三头六臂,也活不成。”
屠欢挑眉,欲言又止。
“你啊,太好胜,而且贪功冒进。”
左常岂会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在想什么,摇头道:“你是可以玩弄他,但除了心理上的一丝成就之外,还能得到什么?”
“你现在要做的,抓紧把队伍清洗赶紧,牢牢攥住整个军部,待位置坐稳了,还怕会没有风光的时候?”
左常意味深长,语气轻缓。
“听您老一席话,胜过十年书。”
屠欢连忙抱拳行礼,“晚辈知道该怎么做了。”
“怎么做?”左常笑道。
“盛宴款待他的事情,我会照做,也算是为他接风洗尘。”
左常笑着点头。
这跟聪明人聊天就是省时省力,不但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
继而,左常看向骆云海,“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还是先把骆臣那孩子风光的厚葬吧。放心,他活不了多久。”
“是!!”
骆云海点头,心底的怒火也一扫而光,只剩下一股对陈阳死亡的期待。
一场好戏,要开场喽。
……
离开陵园。
陈阳收到一封密信,来自赤莲谷那位表姐,柳轻眉。
通篇只表达了一个意思。
因为斩杀了碧落剑谷的两名弟子和一个执事,现在碧落剑谷彻底介入了进来,打着问赤莲谷要说法的幌子,在赤莲谷斡旋。
其他几大皇族必然会趁机雷霆出手。
最后叮嘱陈阳,一切小心。
“又是一场大风暴啊。”
陈阳揉了揉脑袋,苦笑一声。
现在他孤身一人,而那三个皇主,虽说死了一个,重伤了一个,但皇族底蕴,岂能以常理度之?
恐怕一场恶战,不可避免。
清源江畔。
落日余晖,风景如画。
杨虎落后半个身段,一言不发。
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关尤为的重要,只要陈阳度过去了,从此一马平川,晴空万里,再无阴云可遮盖这朗朗青天。
要是度不过……
尘归尘,土归土。
这世道,依旧被某些人制霸。
不知过了多久。
轰轰轰!
这清源江畔,突兀的响起了一阵骇然的沉闷之声,那是无数脚步落下的颤音。
紧接着,人影躁动。
陈阳抬头。
一支由数千人组成的队伍出现在视线里,一个个战甲覆身,手持战刀,在落日余晖的照应下,金光猎猎,耀眼的光泽闪烁不止。
波澜壮阔,肃杀之气凛然。
队伍的前方,是一位人高马大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