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江畔。
雪后两天,垂柳枝条上,依旧挂着些许白雪。
宽阔的江面上,时而驶过一艘渔船。
穿蓑衣,戴斗笠的老渔民,精神抖擞,卖力扯网,时而传出一阵阵渔歌。
此时此景,端的是美妙无比。
清风拂过,柳条摇曳,也吹起了周雨菲的长发。
午饭过后,一行人来到了这金陵江畔,沿江而行。
陈阳与周雨菲在前,周敬元,周英豪以及彭雅,故意落后几米。
“雨菲这丫头,也是用情至深,恐怕一时半会还无法从走出来啊。”彭雅叹息,同为女人,她还是能够感同身受。
“这就是命!”周敬元一脸无奈,“现在也只能希望,她的锲而不舍与坚持,最终能打动陈阳吧。”
最后,他笃定道:“从今往后,我周家不允许再有联姻的出现。”
“父亲英明!”周英豪笑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是少插手的为好啊。”
另一边。
周雨菲轻轻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两只手插在上衣口袋,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淡淡的说道:“我已经跟秦秋辞职了,年后准备自己创业。”
“还是不愿意回苏杭当个千金小姐?”陈阳略微有些愕然,而后打趣道:“不过,以妖精姐的能力,必能成就一番事业。”
“你有段时间没这么喊我了。”周雨菲看了陈阳一眼,莞尔一笑,“到头来,我这妖精还是没能吃掉了你这块唐僧肉,也是挺失败的。”
“因为,我压根就不是什么唐僧肉。”
陈笑了笑,话锋一转,“就在金陵创业,还是回苏杭?”
“金陵这伤心之地,我是不会再待了。”周雨菲看向陈阳的目光变得幽怨,撇了撇嘴道:“可能会去江南吧,毕竟省城机会多一些。”
陈阳点了点头,“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随时给我打电话。”
“会的。”
周雨菲点头,而后摆了摆手,嘴角噙着笑,“你走吧。”
陈阳也没在说其他,跟周敬元他们招呼了一声之后,离开了这金陵江畔,驱车回家。
直到陈阳消失在视野里,周雨菲才逐渐收回了目光。
立身在金陵江边,任寒风吹拂,一双眸子毫无焦距的盯着远方,很快泛起了一股雾气。
秋水长眸逐渐变得湿润,变得通红。
没有哭泣,也没有哽咽,但两道晶莹的泪痕,却从眼角缓缓滑落。
流过脸颊,通过下巴,最终坠落在地。
这一别,或许会成为永别??
她不知道。
但是,此刻心底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就像是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东西被抽走了,那股难受与悲切,弥漫至四肢百骸,痛彻心扉。
泪腺越发的肆无忌惮,如同决堤的大江大河,泪水奔涌而出。
有人说,在伤心时候的眼泪,其实是悲伤的源泉,只要流出来就好了。
可此刻,周雨菲的眼泪却如同没有尽头?
并且,越来越伤心,侵入骨髓。
周雨菲抬起手,放进嘴里,死死地咬住,直至溢出了血,她依旧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且越发用力了。
心痛!
真的好痛!!
“雨菲……”
后方的彭雅心痛不已,正要上去安慰,却被周英豪拉住,摇头道:“没用的,让她发泄一下吧,这种事情,只能靠她自己走出来。”
“可是……”彭雅一脸担心,甚至是揪心的痛。
周英豪摇了摇头,“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着实是世上一大悲哀。”
周雨菲紧闭双目,浑身都在颤动。
“呜呜……”
最终还是哭出了声音,蹲在地上,脑袋深埋进手臂中,嚎啕大哭。
情到深处,眼泪岂能干?
与此同时。
一辆商务车,徐徐行驶在主干道上,因为车速过慢,后面的车子不断鸣笛提醒。
可这商务车的主人,却像是什么也没听见,始终保持一个龟速行驶。
这人,自然是离开金陵江畔的陈阳。
临别前,周雨菲那看似随意中所蕴含的不舍与痛苦,他岂会感受不到?
但有些事情,他真的没有办法。
本事再大,能耐再强,心却很小,只能容下一个女人。
在不少超车车主的大骂声中,陈阳缓缓点上了一根烟,单手扶着方向盘,微微眯着一双眼,脑海里思绪泛滥。
对周雨菲而来,或许是残忍了一些,不管未来如何,陈阳必须这样做。
不论是对自己, 对周雨菲,亦或者秦秋,都是一种负责。
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
有道是,天下文字三万个, 唯有情字最伤人。
古人诚不欺我!!
烟灰掉了一截又一截,直到那股高温熏燎到手指,陈阳才猛地回神。
叮铃铃。
陈阳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秦秋打来的。
“陈阳,之前我妈说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秦秋柔声道:“不管她怎么说,她对你什么态度,我对你永远都不会变,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