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妍儿姑娘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后山右侧的一处瀑布前。
从高崖倾泻的水瀑滔滔汩汩而下,宛若一条巨大的怒龙带起汹涌波涛,走近时脚下地面更是仿佛微微颤栗。
“陈大人,家师就在里面。”
妍儿姑娘道。
女人的声音虽甜糯轻微,可在这隆隆的巨大瀑布声中丝毫不受影响。
瀑布里?
陈牧有些愕然,眯起漆润的眸子盯着那汹涌瀑布,冷笑道:“这是在考验我的修为?还是压根就不想见我?”
妍儿姑娘笑道:“陈大人误会了,家师自十年前便不再以真面目示人,无论是天命谷弟子或是外派客人,家师皆以一水之隔相见。”
“为什么不敢示真面目?”
“你猜?”
女人俏皮的眨了眨眼,嫣然而笑,随即玉足轻点,曼妙的娇躯宛若蝴蝶般飘落在瀑布旁的岩石上。
随着一团白雾散开,女人身影消失在瀑布中。
我猜个锤子猜!
陈牧撇了撇嘴,脑中却忽然想起上一位天命谷的掌门孤独神游。
那个原本应该是天命谷掌门的家伙,二十多年前被自己的师弟赶出了门派后,成为彻彻底底的流浪汉,无家可归。
更悲催的是后来又被天君抓到阴阳宗,囚禁了近十年之久。
也不知现在这货找到解药了没有。
想想看,这位师弟也是狠人。
“师父,陈大人到了。”
瀑布之内,女人娇柔的声音格外恭敬,带着浓浓的崇拜与畏惧。
可天机老人的声音却迟迟未响起。
陈牧皱眉望着滚滚而落的水瀑,恍惚间,似乎能感觉到瀑布后有一双眼睛在牢牢盯着他,洞悉他的一切。
这双眼睛让他很不舒服。
渐渐的,雄厚的瀑布好似变得稀薄了一些,隐约能看到两道人影。
一位老者和一位女子。
老者盘膝而坐着。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存在于苍穹内的一位通天圣人,在他面前无一丝隐私可言。
过了许久,苍老的声音才徐徐从瀑布后飘了出来,在隆隆瀑流声中显得格外雄厚,直冲耳膜:“陈大人,你觉得人有几条命?”
这是一个很傻的问题。
毕竟天底下谁都知道人只有一条命。
但对于陈牧而言,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尤其他这个开挂者。
“一条。”
最终陈牧还是给出了一个标准答案。
天机老人道:“没错,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可是这条命都有长有短,能书写出不同的命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天机老前辈,我觉得吧,如果你想洗脑最好还是找个别人。”
陈牧毫不客气的说道。
天机老人并未生气,面前变薄的瀑流浓厚了一些,好似一条匹练从天扯下。
他笑着说道:“老夫从不给人洗脑,在老夫看来,是男是女、是出生贫贱还是出生富贵、是健康或者残病,都是上天注定的。但是命运,却可以自己去改变。”
陈牧面露诧异。
如果说之前妍儿姑娘给他的感觉是惊诧,那天机老人这番话对他而言则有些震惊了。
这跟他想象中的天命谷完全不一样。
这里的人似乎并不信命啊。
陈牧问道:“所以在你看来,所谓的天命其实都是扯淡骗人的,对吗?”
“并不是。”
天机老人缓缓开口。“就如我刚才所说,有些人生来是男,有些生来是女,这就是注定的天命。”
陈牧笑了起来,想要反驳却又觉得对方说的没错,望着下方的汹涌激流说道:“其实你有些歪理了。”
“歪理?”
“对,在外界那些信徒眼里,你们的宗旨是一切都有天注定,人的命运是早就安排好的,无论你努不努力都一样。”
陈牧面露讽刺。“如此消极的信仰,在我看来最是害人。”
“可他们却不清楚安排好的命运究竟是什么?”
天机老人口吻淡然。“如果是好的,他们自然不会去努力,只需要躺着就行。可如果是坏的,总有人会不甘心,想要去改变命运。”
冷冽的风吹动着陈牧的衣衫,带着水汽潮湿黏在皮肤上,却不觉得冷。
他注视着瀑布下一个个择人而食的急漩,缓缓说道:“你说得对,总有人不会甘心,所以愿意去改变,但说到底跟你这天命谷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
“我不想跟你谈这些废话。”陈牧打断天机老人的话,冷冷问道。“我只想问关于我娘子的事情,她为什么会成为天命女,天命女的作用究竟是什么?”
天机老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她之所以成为天命女,是因为她符合天命女的特征。”
“什么特征?”
“生辰八字、命格、以及她能让天命珠存在于她的体内……”
“就这些?”
“对,就这些,已足够。”天机老人道。
“既然已经足够表明她是天命女,为何你们这次又要着急将她喊来,重新做鉴定呢?这不是在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