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了片刻,轻声开口:“有一点卑职觉得很矛盾,既然那人害怕留下痕迹,那么在杜鹃被迫发生关系后,他应该会杀了那女人,以免身份泄露,为何……”
“问的好。”
早已理清案情脉络的陈牧双目绽放出熠熠光辉:“说明神秘人掌握了让夫妻二人不敢声张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即便他放了杜鹃,杜鹃也不敢说出去。”
“一个普通百姓家的夫妻,能有什么秘密被对方给掌握?连贞洁都愿意奉献。”
王发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从二人情况来看,杜鹃是属于那种极为保守的女子,对贞洁看的极重,胜过生命。
可现在她却主动献身。
难道是……
王发发美眸一亮:“为了自己的丈夫!其实真正受胁迫的是她的丈夫!”
“那么他的丈夫能有什么秘密不开公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去陪别人。”
一线弧度缓缓从陈牧唇角勾勒。
王发发陷入思索。
他拿起卷宗看了又看,最终不确定道:“也许……她丈夫犯了什么案子,一直没人知道,却被那神秘人知晓。”
“差不多,但是一般的小案件不至于这般被胁迫。”
陈牧端起茶杯。
王发发抬起桌上茶壶,很有眼色的添上茶水,说道:“所以是大案?可是在京城脚下,如果真有大案发生,查东庆一个普通老百姓不可能还好好的。”
“我给你提个醒。”
陈牧靠在椅背上,“查东庆是秀才,再过两个月是秋闱,要考试啊。”
王发发一怔。
紧接着,他想到了什么,脖颈汗毛根根竖起。
前途!
读书人的前途!
王发发兴奋道:“查东庆一定有什么把柄被幕后人抓住,无法参加考试。对于一个有抱负的读书人来说,失去了科考资格,就等于毁掉了前途。”
“如果没有其他的刑事案件,那么应该是什么把柄,让查东庆如此害怕?”
陈牧抿着茶水,徐徐问道。
“作弊!”
王发发脱口而出,“查东庆在考取秀才功名时,可能作弊,才被幕后人抓住把柄。根据大炎律法,任何考生有作弊行为,都会被剥夺以后的科考资格。”
然而陈牧却摇头:“可能性太小,而且就算作弊,都过了这么久,能有什么把柄留着。”
在古代考场可没有监控设备。
即便作弊成功,证据早就销毁了,谁会傻傻等着让别人找到。
王发发一噎,被泼了凉水。
如果不是作弊,又会有什么把柄让查东庆失去考试资格,甚至可能剥夺秀才功名?
渐渐的,王发发瞳孔收缩,望着陈牧吐出了两个字:
“冒籍!”
凡科举考试,各省考生名额以及录取名额,均有不同限定,录取的规定也有差别。
而有些考生为了投机取巧,便假冒他省户籍。
这便是‘冒籍’!
想到此处,王发发抱拳道:“大人,卑职在户部正好有一朋友当差,我这就去查。”
“好。”
陈牧点了点头。
虽然已经确定,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去查一查比较保险。
不过显然,陈牧的推测是正确的。
当王发发一脸凝重的回来后,陈牧便知道了结果。
王发发将户部调查处的结果呈上去:“查东庆当初是顶替他一远方堂兄的户籍,通过伪造,进行的考试,确实存在冒籍!”
陈牧叹了口气:“现在明白了吧,查东庆夫妻二人为何受此胁迫,却不敢报案,不敢反抗。”
王发发心情复杂。
冒籍一旦被举报,是会查出来的。
到时候查东庆不禁秀才功名被剥夺,以后也不准考试,甚至有牢狱之灾。
前程没了,人生也毁了。
在这之前,杜鹃或许并不知晓丈夫冒籍一事。
但她对丈夫的感情却极深,为了丈夫,她甘愿独自前往林家大院主动侍奉幕后之人。
而查东庆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子受辱,自己去喝闷酒。
可是查东庆和幕后之人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从小受过良好家教的杜鹃是个极传统女人,对贞洁看的很重。
她愿意牺牲自己去救丈夫,但她也不愿以残败之躯面对丈夫。
在失去贞洁后,便选择了跳水自尽。
“这查东庆真不是个东西!”王发发骂道,“为了自己,眼睁睁看着妻子掉入火坑。”
不过一想到查东庆自杀,王发发心绪难言。
无论如何,这查东庆对妻子确实有深感情,估计是出于羞愧与自责,才选择自杀。
“这些其实都是表面案情,唯一值得疑惑的是,幕后之人显然是不愿意闹出命案的,否则之前也不会那么谨慎。”
陈牧淡淡说道,“杜鹃自杀超出了幕后人的计划,所以……他必须想个办法,让杜鹃合理的死亡,避免引来官府的调查,哪怕是一丝丝警觉也不行。”
“合理的死亡?”
王发发瞪大了眼睛,“大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