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将牢骚不断的崔学民送到小区门口,正准备开车离开的时候,李牧的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肖全洲!
李牧将车停在路边,接通了电话。
“喂,老肖!”
“到家了吗?”电话里传来肖全洲温和的声音,他一向不急不慢,很少有着急失态的时候,有事说事,从不跟人无谓的抬杠争执,给人的第一感觉是不擅长沟通,所以刘雄一直对外宣称,肖全洲在管理上存在致命的缺陷,老好人,狠不起来。
实际上,李牧很清楚,肖全洲性格好归好,但绝对不是一个拎不清的人,他身上带着一股大智若愚的通透,这么多年,只要是分到他班上的人,都养成一种踏实的工作习惯,按部就班,不争不抢,即便是刺头,也很给他面子。
“没呢,在乐川街呢,啥事儿?”李牧笑着问道。
“没什么事儿,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肖全洲问道。
今天下午,江总找他谈话,直言公司准备成立一个中试车间,李牧推荐他当副主任。
在公司干了这么多年,肖全洲从来没想过还能有提升的空间,说实话,在那一刻,肖全洲对李牧真的是感激涕零。
“行,几个人?”李牧痛快的答应道,他猜到应该有领导找他谈话了,老肖这是打算致谢。
“就咱俩,去老地方?”肖全洲问道,虽然早已经不在一个岗位上,几个人偶尔还会聚聚,每次聚餐要么去永安的重庆酒楼,要么就去潍坊的阿宝酒家。
“别了,就咱俩,去我家吧,正好家里没人!我去接你!”李牧边说边调头往肖全洲的小区开去。
肖全洲站在路边,拎着一瓶酒。
李牧将车在他边上停下,肖全洲拉开副驾驶门坐上来,李牧扭头一看,笑着问道:“真舍得啊,藏了几年了?”
“八年了,有我女儿那一年,正好搞活动,咬了咬牙买了一箱,就剩下这一瓶了!”肖全洲晃了晃手里的茅台,笑着说道。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回到李牧家里,李泽锋待着无聊,一大早就回到吊车大院,直接不回来住了,打算等李牧放假再一起回家。
经过市场的时候,两人买了几样小菜,回家后直接摆上,珍藏了八年的茅台倒出来,酒香四溢。
两人惬意的边喝边聊,期间,谈起副主任这件事,肖全洲没有说一句感谢的话,但是李牧能感觉到他的心情有些激动。
这个不善言谈的山东大汉,将所有感激的话都放在了酒里,李牧又开了一瓶泸州老窖,两人慢悠悠的喝完。
两斤酒,李牧喝了差不多八两,基本上已经到量,说话开始不利索,走路也打晃,肖全洲要走,他非要坚持送下去。
晃晃悠悠的将肖全洲送到小区门口,目送他打车离开,刚刚回到楼下,路上被冷风一吹,再加上一通晃悠,李牧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忙走到路边,一弯腰,哗啦一声吐了出来。
这时,楼道里感应灯从上而下一层层亮起,蒋文婷从上面蹬蹬磴跑下来,刚刚李牧出门的时候她听到了动静,从猫眼里一看就知道这厮喝大了,知道他是送人,蒋文婷就趴在窗户上往下瞅,所以李牧一吐,她立马跑下来。
“喝了多少吐成这样儿?”蒋文婷快步来到李牧身边,边拍打他的后背边埋怨道。
“你怎么在这儿?”李牧反应迟钝,迷迷糊糊的一扭头,看清楚蒋文婷后,傻笑着问道。
“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儿,我家就在这!还吐不吐?”蒋文婷问道。
“不吐了,好多了~~”
“自己能不能走?”蒋文婷穿着一身毛茸茸的居家服,站在一边,双手插兜,歪头看着李牧问道,似乎在评判他醉酒的程度。
“能,走吧!”李牧直起身说道。
李牧在前,蒋文婷在后,李牧走的很慢,一步一步,蒋文婷走走停停,手插在上衣兜里始终没有掏出来,每次停下,都抬起头,一脸无奈的看着前面那人老态龙钟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嘀咕男人怎么喝完酒都一个德行!
“家里有没有牛奶蜂蜜之类的?”进门前,蒋文婷问道。
“有,路小西准备的都有!”李牧边掏钥匙边扭头看着蒋文婷说道。
蒋文婷没说话,转过身,开门、进屋、关门,咣一声!楼道里只剩下傻眼的李牧。
第二天上班后,龙盛新材料新任领导班子开会,参会的都是各车间和部门负责人,大家围坐在椭圆形的大会议桌前面。
孙天明端坐在会议桌一侧的正中间,崔学民在其左手边,刘雄在其右手边,谢志刚挨着刘雄,周志超挨着崔学民,依次往两侧延伸。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室内座次极其讲究,肯定是特意安排的,这么说吧,孙天明两侧坐着的,除了崔学民不得不坐在那里,剩下的都是嫡系和心腹,由近及远,成分逐渐衰减,到了会议桌两侧和对面的边缘,基本上就是一些中立派。
至于跟之前跟江总走的比较近的那些人,比如李志强,就坐在孙天明的正对面,接受孙天明探照灯一样的审视。
孙天明面无表情,坐下之后一言不发,从正对面的李志强开始,挨个瞅了一遍,直到对面这帮人一个个像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