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都不是很真实。
就像是……在睡梦中,听到自己说的梦话那样,有种陌生的荒谬感,好像自己的灵魂并不在这里,而是冷眼旁观。
但列车长却笑着,耐心的一遍遍向他道喜并解释,为他确认现在的胜利。
并且,也向他展示了主控屏幕上的画面。
不同于玩家身边的晴空万里,喜气洋洋,屏幕里的画面色调极暗极冷,暴雨如注,黑云低垂。
而在偏僻破败的村庄里,几人狼狈奔跑,满脸惊恐,像是在逃难,身后有怪物追赶。
“这是?”玩家疑惑看向列车长。
列车长笑着解释说,他所看到的这些玩家,都是依旧在考验中,还没能来得及通过考验的。
不过现在,因为他已经通过了考验取得胜利,所以其他人的考验规则,也转而交由他来制定。
生杀夺予,雷霆雨露。
所有的权力都在他手中,让这些人死,也不过一念之间的事。
玩家不由得惊喜,赶紧多看了屏幕几眼。
他认出来,逃难的几人中,就有之前选择留下来而没有回包厢的玩家。
拥有“节制”称号的学者也在其中。
确认了情况属实之后,玩家满意的点点头,本来的紧张和疑惑也放松下来,终于慢慢有了实感。
看来他昨天的选择很正确,回到包厢竟然躺赢了,一觉起来就已经胜利。
反而那些留在外面的,还有昨天劝他的学者,现在还没有成功离开考验。
“小小蝼蚁,生生死死太简单了。”
玩家笑着,心里有了一个好主意:“如果给他们希望,再在他们以为自己胜利的时候告诉他们真相,然后杀了他们,那他们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吧?”
不过一瞬间,他的立场就已经颠倒。
从斗兽场上的兽,变成了看台上的看客,并且得意洋洋的使用自己的权利,让这场斗兽更有趣和充满看点。
不管那些“兽”的死活或痛苦。
但列车长什么也没说,只是鞠躬应是,并介绍说,他可以在主控屏幕前观看实时直播,见证那些人的挣扎和绝望。
玩家很满意。
他仰了仰头,高兴的觉得权力真是个好东西,拥有了他,让他觉得如此有力,甚至身体都轻盈了起来,像是年轻了二十岁。
“不过权力嘛,只有在使用的时候,它才是存在的。”
玩家咂了咂嘴巴,决定多试试自己手里的权力:“再多制定几条规则吧。”
他看着屏幕上狼狈逃命的人,笑着说:“反正死的不会是我。”
笔尖终究还是落下。
一道道严苛冷酷的规则跃然纸上。
就连最暴虐的君王和严苛的酷吏,都不会颁布这样的法令。
其一,怪物永远在视野死角中,不可被发现。
其二,没有人能离开大阴村,除非死亡。
其三,所有曾在此死亡的人,都会化为亡魂归来,杀死玩家才有可能离开。
其四…………
洋洋洒洒的规则从笔尖下流出。
但被书写的纸张,并不止一张。
不同的笔尖落在不同的纸面上,相同的却是被严防死守制定的规则。
几条,几十条,上百条……同时被书写的不同纸张上,积累起来的规则越来越多,像是勒住人脖颈的绳索,一层层叠加,让人喘不过气来。
屏幕中的玩家们就像是被驱赶的牛羊畜生,逐渐失去了可以自由活动和安全的空间,规则步步紧逼之下,留给他们的生存可能迅速降低。
可在屏幕前制定规则的玩家却不知道……
在书写规则的,并不只是他一个。
而是——所有在包厢中沉睡的玩家。
他们每个人,都被告知了自己已经胜利,并被赋予了决定规则的权利。
欣喜若狂之下,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行使自己的权力。
当他们掌控屏幕中玩家的生死时,感觉自己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这种拥有生杀大权的感受……令人迷醉。
死亡离他们已经太遥远,变成了屏幕上的影像,会动的画片,被定格的几句话一笔带过。
于是,惨烈的死亡和飞溅的血肉,都变成了兴致缺缺的一瞥,与自己不再有关联,冰冷的漠视,连决定都充满玩笑和恶趣味。
帮助其他人胜利?
不存在的。
“我的权力,凭什么要让别人和我平分?”
其中一位玩家嗤笑一声,眼中慢慢恶意,手下规则不停,死亡变成了儿戏。
“都死了才好。”
——当由你来决定其他人的命运,他人性命的重量被交到你手上,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都不会有人苛责你,不再有道德或法律束缚你……
胜利者与你平分权力,失败者感受你的权力,敬畏于你,以滑稽的死亡娱乐于你。
你将会,怎么做?
【人类在书写他们自己的命运。】
【无论是毁灭还是新生,抑或是重新构建新世界,都是人类自己的选择,其余任何神或系统,都与之无关。】
【人类说,毁灭的选择是一个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