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晚晚被两名阿姨搀扶着, 哭得无法自己停下来,即便对面的女生已经老师制止住,她一时间还是止不住的哭泣, 打着哭嗝连一句话都说不清。
哭肿了的眼睛和强烈的情绪波动, 都让池晚晚难受又混乱, 甚至有想要直接冲出窗户一跃而下,以死亡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平息现在混乱局面的冲动。
池翊音恰好在池晚晚的情绪进一步发酵之前出现。
他的到来, 让池晚晚瞬间和缓了下来。
她还记得,不论是在盘山公路还是在礼堂时, 这位新来的数学教授都足够可靠, 令人感到安心。
最重要的是……池晚晚不知道为什么, 总觉得自己脑海中闪过很多画面,好像自己真的跳了楼, 却没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没人来看她,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只有池翊音出现在她的身边, 为她的死亡而立于大雨之内, 良久沉默, 陪伴着她的尸体最后一程。
池晚晚觉得这种感受很荒谬, 但她无法克制自己的安心感, 在看到池翊音的瞬间, 顿时瘪了瘪嘴巴, 原本已经哭累了的眼睛又开始冒出眼泪来,像是受到欺负后看到了家长的小朋友。
“池老师……”
她沙哑着声音喊了一声, 眼睛就先红了起来。
池翊音是个不喜欢眼泪和软弱的人, 即便他自己经历再艰难的事情, 甚至幼年时就几次险些死亡, 他也没有为此掉过一滴眼泪。
对于其他人,比起哭泣等待救援的人,他也更加欣赏擦干眼泪自救的做法。
但对于池晚晚,池翊音难得带上了耐心,低声细语的安慰她,动作轻柔的耐心安抚,看着她用手帕擦干眼泪。
越是重述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池晚晚就越觉得委屈。
刚刚被愤怒和惊诧压制的其他情绪,都在这一刻统一爆发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池老师,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
池晚晚打着哭嗝停不下来。
她越想要努力平静镇定,眼泪流淌得就越是凶猛:“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针对我,上学期的时候,因为林云雨的事,她们就觉得我和死人关系好,晦气,所以想要让我搬走,因为这个排挤我,不和我说话。”
“我想过换寝室,真的,老师我没想过让这件事扩大,只想安安静静解决,我觉得很难受,不想再和她们一起住。但是……”
池晚晚哭得有些崩溃,她抬手捂住眼睛,因为缺氧而嗡嗡作响的耳边难以再听下去其他声音。
“我不知道事情怎么就演变成了这样,明明刚到学校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晚上她们突然就很生气,把我从床上拖下来,还想要把我扔出去,骂我是卖的,不要脸……”
她茫然又委屈:“可我明明没有做过。”
池翊音给池晚晚留下了足够的时间,让她把刚刚被压制的情绪悉数释放出来,也故意让还没有离开的其他老师和阿姨们,清楚看到现在池晚晚可怜委屈的模样。
人总是会偏向弱者,讨厌强势,同情于弱者的遭遇。
池翊音并不认同这种以情绪而非理智做出的决定,但他并不吝啬于在需要的时候,反过来利用他人的这一点心理。
老师们本就因为其他女生编排校长和死亡的教授而感到愤怒,此时看到池晚晚这副模样,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并且心生怜惜,天平开始倾倒向池晚晚的一方,不吝啬于给这个可怜的女孩一点帮助和支持。
本来在池翊音没来之前,被女生们言之凿凿的说法有些洗脑的阿姨们,都有些将信将疑,觉得池晚晚是不是真的做了这种事,要不然怎么那些女生不骂别人只说她?
但在池翊音不动声色的引导下,阿姨们也觉得是那些女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于是,三言两语之间,池翊音就已经帮池晚晚扭转了局面,让她不至于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池翊音不喜欢不思考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欣然利用那些人,将他们当做工具,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而池晚晚真实且富有感染力的情绪,就是最好的催化剂。
见旁边人都被影响得差不多了,池翊音也满意的暗暗点头,然后做出担忧的模样,向搀扶着池晚晚的阿姨问道:“那些女生对池同学到这种地步,她也不适合再在寝室待下去了,要不然真怕晚上关起门来会发生什么,池同学也只会待得更难受。”
“有没有其他的空床位,或者空房间?可以给池同学暂时住一下,等明天再和生活主任那边商量下情况。”
留在宿舍楼的,大多都是保洁阿姨,对各个寝室的情况还算清楚。
她们思考了一下,有些抱歉的道:“现在宿舍楼都是满的,而且这么晚,也不好腾空寝室。况且……”
阿姨犹豫的看了眼池晚晚,欲言又止。
哭得视线模糊的池晚晚没有发现这个眼神,池翊音却看明白了阿姨本来想说的话。
到了这个地步,无论让池晚晚暂时去哪间宿舍,都不合适。
不管是那些看到了公共聊天室里流言的女生,还是因为池晚晚的借住而好奇询问的,现在这种状况,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