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将这群人全都带走后,殿内瞬间空旷了起来。
没过多久,刘忠让人去请的御医也到了。
伤口包扎好后,御医没说很严重的话,只说“陛下要静养”。
这话,根据原身的记忆,不知听过多少话,而每一次原身都没有放在心上。
但对于能够多活一次的陈玦来说,他还是很看中的点点头,“朕知道了。”
“陛下,今日这场刺杀必定是那些世家所为,为何不乘着这个机会严查下去?”
等御医一走,刘忠小心翼翼的扶着陈玦的手到卧榻边去,想到周统领方才问的话,他又问了一遍。
这群世家仗着陛下年轻,身子弱,就尽欺负陛下,刘忠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照他说,有这么刺客在,只要一查,肯定能够严查出来,届时狠狠地打击一下这群世家。
哼,看他们还如何欺负陛下!
陈玦并不知道刘忠的心里话,不过听他这话里的意思,也能够猜出一二。
“哼!”陈玦微不可查的轻哼一声,道:“连你都知道是世家所为,朕会不知道?”
“刺杀失败,不出一天,那女人就会死,就算严查也查不出个什么来,倒是禁卫军——”
陈玦眯了眯眼睛,淡然一笑,“该查了。”
一听这话,刘忠心头一跳,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今日值守的那些禁卫军……”
禁卫军护君不利,按律当斩。
要斩也就算了,他不会说什么,可是若是一次性斩了那些禁卫军,必然又会有流言传出。
不仅如此,还会让宫内其他禁卫军与陛下心生芥蒂,不再衷心护主。
刘忠抬头看了一眼陛下这副不在意的模样,内心纠结的叹息一声。
他再次开口,“陛下,禁卫军衷心与您,今日护驾来迟必然是有心人的调虎离山……奴婢斗胆请求陛下开恩,饶……饶过他们?”
“饶过他们?”陈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记得之前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刘忠低垂着点点头应声,“陛下,赐死几个禁卫军并不碍事,不过是一刀下去,可是这次不是一两个。
一旦您赐死了他们,必然会在百姓中加一个暴君的名声。
奴婢知道您不在意这个名声,可这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名声,也会使您与其他禁卫军们产生芥蒂。
陛下,如今世家为大,万一还有刺杀,谁来保护您?”
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刘忠一口气明明白白的给陛下说明缘由。
又怕陛下不会听,刘忠莫了又加了一句,“再者,您与禁卫军产生芥蒂只会让世家更加猖狂。”
陈玦挑了挑眉。
刘忠的这番话在他这里还真是有一番惊喜,并不是说的话让他惊喜,而是刘忠的态度与学识。
刘忠不用说这些,他也知道不能赐死禁卫军,但他没想到刘忠会想到这些。
就在刘忠以为陛下不会开口答应的时候,他开口了。
“既然如此,那朕便饶他们一命,你且去告诉周帧,今日所有值守的禁卫军全部各大二十板,罚俸一年。
至于周帧,身为禁卫军统领护驾不力,加十板,降为副统领。”
“陛下仁慈,奴婢替他们叩谢陛下开恩。”
见陛下这次听进去了,刘忠磕了个头脸上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意。
谁再敢说陛下是昏君来着?陛下分明就是个仁君,看,陛下这不就听进去了么!
带有滤镜眼镜的刘忠心道,今日他终于成功挽回了一次陛下的名声。
剩下的就是得想个法子让百姓们也知道陛下是个仁君。
看到刘忠脸上的笑容,陈玦没什么心思,他本就不会赐死今日值守的禁卫军。
不过,他现在还得保持原身的性格,不能让人看穿了去,索性就随了刘忠的话。
陈玦揉了揉太阳穴,感觉疲累。
他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朕想休一会儿。”
“是,奴婢告退。”
刘忠喜上眉梢地应声,带着怎么样才能让百姓也知道陛下是任君的这个想法退了出去。
刘忠一离开,殿内再次恢复安静。
原身身体不好,加之又受了伤,陈玦躺在床榻上没一会儿,困意就席卷而来。
只是陈玦睡得并不安稳,他一入睡,就梦见了原身。
梦里从原身出生到他穿越过来,基本上是把原身这半生以来全都经历了一遍。
愈发让他有些可怜原身,同时也知道了刘忠为何对原身衷心了。
原身乃先帝的皇后所处,也就是现在的太后是原身的生母。
原身是先帝的嫡长子,可因为他的出生恰好遇到了南方天降大雨连续半月,导致南方出现了洪灾。
紧接着又有“天降子,陈国亡”的流言传出,先帝又是笃信天命一说,自然而然就信了。
当即就要摔死原身,好在最后被皇后拼命拦了下来,救了原身一命。
可也只是救了一命,便再也没有别的了。
最后原身被弃在废宫中长大,刘忠就是陪着原身照顾原身长大的内侍。
在废宫里原身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