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四肢拟人化了,好像急着下地的农民,再迟一步,庄稼就要被水淹了、被虫吃了。
不过呢,他又把表情维持得很好,所以他看起来不急不慢,压根没有逃跑的样子,也没有放弃朱标的意思,仿佛真的只是为了去开会。
“爹。”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朱标拉住朱元璋的袖子:“爹,出去喝就冷了。而且我一个人给娘讲故事,难免有说不上来的地方,你补充补充也好。开会不着急。我刚过来时,看见他们还在研究呢,你听个结果就行了。”
朱元璋急了,低声道:“小兔崽子,放开咱,咱俩总得保住一个吧?大局为重,这样,咱送你匹宝马,塞外来的,行不?”
“我不要。”朱标笑眯眯的,同样小声,“我不缺宝马,爹,你有没有听过拉人下水这个词?”
“嘶——你说你怎么不学点好的?宋濂怎么教你的,那什么卧冰求鲤,你咋不学一学!”
“宋师教过,但是儿子现在都忘了,不如爹你给我讲讲舐犊之爱的意思吧。”
两人在门口拉拉扯扯,转来转去,都不愿意独自承受痛苦,没有半点人道主义精神。
“别闹了!都过来,一起说。”
一句话让他们的身体一起僵硬住,动作一齐停止,生锈般嘎吱嘎吱走了回来,各挑了地方坐下不动了。
喝了口汤,马秀英道:“标儿,你先讲。”
朱标咽了口吐沫,把自己结识赵轻涯与木十三,抵达洪都后救了张子明和败屩妖,在鄱阳湖上决定与邹普胜他们一起出发去泰山,又在酆都城里经历了怎样的故事,和河蚌妖、石桥如何杀了黑蛟,老老实实讲了一遍。
这些东西朱元璋也是第一次听,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表些意见,朱标的水平显然不如他,老朱同志刚听到纪有福那里,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你说他胖。现在这年月,算上以前,能有几个胖子?”朱元璋道,“不是当官的,就是地主,要不是商人,这几种人啊,最得小心!”
马秀英道:“你爹说得对。凡事虽有意外,但这几种人,确实是容易出精明狡猾之徒。可是——重八,当时你村里面的刘继祖,不就给你地皮,埋葬了爹娘吗,地主里面也不都是坏人。”
“咱不管,那只是刘继祖一个,其他地主就是好欺压百姓!等咱夺了天下,这些人都得想办法好好治治!”
“你呀。”马秀英叹口气,转而道,“那邹普胜是陈友谅的太师,怎么处理?”
“你觉得呢?”朱元璋问朱标。
“我……”朱标想了想,“我觉得邹先生并不是真心实意为陈友谅做事的,可以争取,不用处罚他。”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朱元璋道,“邹普胜在大汉确实不受重视,应该不会生事,咱的意思,就让标儿自己随意安排吧。”
马秀英大致同意:“重八,你还是亲自去见见他,看看他的为人如何。”
“成。”
她似乎没有父子俩想的那样愤怒,无疑让他们狠狠松了一口气。马秀英毕竟还是通情达理的,可是再怎么通情达理,也免不了心虚。
马秀英能理解两人的行为,她只是担心。老朱小朱知道她没有真的生气,可还是非常的怂。也许这就是亲人,哪怕是真正关心彼此的人,也会有点小小的矛盾。
“酆都呢,你打算怎么处理?”
朱标一下子坐得更直,亢奋道:“是这样的,里面还有一些原住鬼,他们我不打算动。那些恶鬼都交给镇妖处,做材料也好,做实验也好,由长孙万贯安排。”
“鬼楼已经毁了,锁龙井却还完好,我计划把黑蛟的尸体放进锁龙井充作酆都的核心。”
“嗯,还有吗?”朱元璋兴致勃勃。
“还有……依我看,酆都还该在泰山。”朱标道,“自古常言,魂归泰山。人心向背,决定气运,长久以来,泰山府君一直是人们祭拜的对象,我想这也是高百龄给他的手下取名的依据,占据这些名号,无论哪方面都轻便许多。”
“那就放在泰山。离应天远点也安全些。”马秀英道,“定下地方以后难改吗?”
“不难。”朱标道,“说移就可以移。”
马秀英满意了,她不能也不会阻止儿子去建功立业,但了解了儿子的想法和打算,总算能够放心。
朱元璋看出点别的东西:“是不是产鬼和缢鬼的事让你有些想做的?”
“对。”朱标坚定道,“有些案子查无对证,但是死人也不是不能开口,冤屈过大,他们会自己化鬼害人,往往波及无辜,伤天害理,如果能在一开始就加以管理,功在千秋。”
“好!”朱元璋大声道,“这个主意好,咱支持你!”
“杀人、作案、化鬼都是阻止不了的。化鬼伊始,如果能找到这些鬼,替他们申冤,像缢鬼这样的人就不用死,他们的子孙也不用承担代价,公平正义具可以得到彰显。”
“冤情解决后,把这些暂时无法自然消逝的鬼们送去酆都即可,他们在那里生活,阴阳两隔,秩序自然完善。”
“这样一听,也和民间传说没有区别。”马秀英道,“除了不是人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