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将军府出来后,顾燕急让顾武和宋七去买了辆大马车,这么多东西,骑马上路太显眼。
这一点宋琬没意见,银子就需要被好好照顾保护起来。
他们搬银子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走近路,直接踩了那一片不知道是哪个院子里的夫人种的花。
天一亮,那一片凄惨就会格外惹眼,相信过不了多久,徐烈就会发现家中被盗的事。
这一次宋琬没去那些夫人的院子,时间上来不及,更何况就算现在拿了她也带不走,索性就放过她们。
其实主要原因是宋琬发现徐烈的后院除了那位正妻,剩下的就只有偏远院子里的那两个妾,她搬银子的时候抽空路过了一下,院子里连盆花都没有,一看日子就过得不好。
这个徐烈要么是不行,要么就是正妻泼辣管得严。
宋琬各人更倾向前者,因为她不小心听到了徐烈和他大老婆羞羞的声音,一刻钟不到就结束了。
也不知是年轻时就这么外强中干,还是一直都是。
不过等徐烈发现,他们早就出了塔回关。
时间和宋琬预估的差不多,徐烈的确是在早起打算练功时发现的异样。
这个时节,大片牡丹开得正艳,却一夜之间被踩了个稀巴烂,上面大大小小的脚印,看起来很是凌乱。
徐烈沿着脚印越往里心越沉,稀稀落落的牡丹花瓣最终停在他放置财物的厢房门口。
更甚至,贼人嚣张到连门都不关了。
暗室里,除了几箱珠宝,其他箱子几乎全空了。
徐烈紧握的拳头嘎吱响,他的府邸,到底是谁给的胆子,敢来偷。
在塔回关这么多年,府里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徐烈不信是普通的盗匪。
那等粗蛮人恐怕还未近得了将军府,就会被他安排的暗卫拿下。
徐烈更倾向是皇帝派来的人,为的就是给他一个下马威。
思及此,徐烈立刻叫人来查,力要抓到皇帝的人。
宋琬不会想到徐烈连背锅人都给他们找好了,如果她知道徐烈把这一切都归在当今的皇帝身上,一定会拍手叫好。
狗咬狗的戏码,还是挺有意思的。
而关内关外的百姓们一大早起来,开门就看见躺在地上的银票。
他们揉了揉眼睛,睁开看,再揉再睁开,还是银票,不是什么破纸。
其中一农户人家,发现银票的是个老农,他不可置信地抖着手弯腰去捡。
银票被他翻来覆去检查好几遍,确认是真银票,足足五十两。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老婆子!老婆子啊!”老农激动又害怕,忙朝屋里喊,“老婆子!你快出来!老天爷显灵啦!”
老农口中的“老天爷”宋琬等人这会儿刚出塔回关,在一处茶摊休息,顺便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出城前,他们每个人都做了伪装,等徐烈发现家中被盗肯定会安排人出来抓他们。
其他人倒还好说,但顾燕急这张脸,徐烈还有他手下那些亲兵肯定是认识的。
于是宋琬从城里一个老伯那买了一块黑炭,给顾燕急调了个肤色,顺便帮他粘上假胡子以及一道从眉心到左眼角的骇人刀疤。
现在伪装过后的顾燕急不说徐烈了,就算他亲娘站在跟前,都不一定能认出来这是她儿子。
徐烈确实派人搜城,并严查各个出城要道,以及来往商客。
在塔回关生活了这么久,百姓们也都不傻,看到街上突然多起来的官兵,有那么两家关系好的,消息一互通,很快就联想到家中突然多出来的银票。
银票八成就是出自将军府,也不知是哪个好人替天行道,为了不让官兵搜到银票,大家纷纷默契地用油布包裹银票,在家中找个隐蔽的位置挖个洞埋进里,打算等官兵结束搜查,风声过去再用,反正他们也穷了几十年,一年半载对他们而言不算什么。
没搜到人,谭敏带着这个结果回到将军府,徐烈气到,掀了一套茶具。
书房内,谭敏立在下方,左脚边就是一摊未干的茶渍。
徐烈踱来踱去,最后决定道,“那些人估计早已经带着银子离开了塔回关,银子丢失是小,你先带人去帮禹王把宋钦抓住,我们已经损失了齐涑,既然宋钦还活着,就不能让他顺利到黔地。”
谭敏垂首领命,“是,属下遵命。”
徐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问道,“对了,我们给黔地那位蒋参领送的两箱礼到了没。”
只要收拢了这位,再去对付宋顾两家,便轻而易举了。
谭敏回道:“估摸时间,送礼的队伍这两日应该能到黔地,将军您可是禹王的嫡亲舅父,他一个区区几品参将,岂敢不听从。”
徐烈亦是这样认为,这个蒋震并不是什么普通将领,他当初可是被先帝大骂特骂后又贬去黔地,要说他心中对先帝没有恨,徐烈第一个不信。
宋顾两家人可是先帝生前重用的人,就算这个蒋震表面对他们与其他流放犯一视同仁,可心底的仇恨岂是轻易就能化解掉的。
徐烈送去的两箱金子其实就是指一条明路给对方,如果不想下半辈子都苦守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