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柚一愣。
她是真的没料到,迟郁是这样的想法。
她当初狼狈至极,被混账资方不停骚扰,还碰上了无孔不入的私生。
如果不是迟郁,纪南柚的保姆车那次被私生追车,很大几率会出车祸。
在她最难受、快喘不过气的时候,他出现了。
将所有让她崩溃的事物清扫殆尽。
单腿跪在她面前,像是以前的邻家哥哥一样,给她穿上了鞋。
纪南柚现在还记得,迟郁把她带到他休息室说的话。
【我需要一个安分的太太,协议期限三年。】
似乎是她看向他的眼神太茫然太可怜,他后面说的那句话是——
【南柚,你愿意成为我的太太吗?】
类似的话,纪南柚在梦里听过千万次,每次都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她觉得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在迟郁倾身蹲在身前,用一种很低的姿态询问这句话时,给出否定的回答。
他抬头凝望她的眼眸冷冽淡漠,但是纪南柚就是狠狠心动,根本无法拒绝。
【我愿意。】
“唔……”
纪南柚被迟郁捏了捏脸,瞬间回过神来。
她皱了皱鼻子,委屈巴巴道:“我其实也是,你每次跟我打照面,都不理我,我以为你生气了。”
纪南柚一想起这男人神情淡漠跟她擦肩而过无数次,她心里就虐得不行。
迟郁眼神一顿:“我……有么?”
纪南柚抬手打他:“有!起码有三四次!”
可恶,那时候的迟郁还真是把“人间妄想”的清冷禁欲感拿捏得死死的。
纪南柚记仇道:“目中无人这四个字你是真的做到了。”
迟郁单手撑在枕头旁边,低笑一声:“目中无人?”
“嗯,确实,你是小狐狸。”
纪南柚:“!!!”
怎么给一口糖,还连带着侮辱人呢!
迟郁在纪南柚殷红的唇瓣上亲了亲:“所以,你是听到我说的话,才瞒着我生孩子的?”
纪南柚点头:“算是吧。”
迟郁眼里的暗色一闪即逝:“抱歉,我只是不想你被孩子绑住。”
纪南柚低垂着眼帘:“所以你那时候是真的想跟我离婚的。”
“不是。”迟郁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他,眼底有了一丝裂痕,“我从来没想过放你走。”
他恨不得把她锁在身边。
可是他的自尊不允许她看到他狼狈的一面。
被医院当做精神病和危险人物对待,每一次治疗都将他的尊严踩在地上碾碎。
他就像是一个可笑的实验体。
可是不接受治疗,迟郁找不到任何方法,能说服自己,长久地跟纪南柚在一起。
纪南柚被迟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她声音很轻很轻,怕刺激到迟郁的情绪。
下一瞬,纪南柚就听迟郁道:“我病了,病得很严重,一辈子都治不好。”
纪南柚心头一跳,看迟郁幽冷的眼眸像是一汪潭水。
她哽咽道:“我不介意。”
这一次,换迟郁俯身下来,靠在了她的怀里。
纪南柚抱着男人的头,轻轻抚着他的黑发。
迟郁的声音低哑沉闷:“我很难有正常人的情绪,包括我母亲,我跟她相处会很轻松,可是仅此而已。”
“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我没有办法。”
纪南柚心里一阵酸涩,她从来没有如此心疼过一个人。
她在男人发间落下轻柔的吻:“没事的,慢慢来,会好转的。”
迟郁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可是纪南柚已经能猜到是什么了。
他没有亲情观,也没有正常人的感情。
那他在得知饼饼和果果的时候,连普通人应该有的喜悦和感动,都被剥夺了。
纪南柚除了心痛,更多是愤怒。
到底是谁让迟郁变成了这样。
迟郁闭上眼:“包括我们的……”
纪南柚捧着男人的脸,用吻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这缱绻的轻吻,几乎瞬间将迟郁心里的焦躁抚平了。
她嫣红的舌尖带着浓情蜜意,把迟郁所有的思绪勾走。
他强势地缠绕而上,渐渐加深这个吻。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
纪南柚眼尾染上绯红,清媚动人。
她甜软的声音在男人耳边响起:“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纪南柚和迟郁十指相扣:“你不会排斥我们的宝宝,对吗?”
迟郁在纪南柚这双清澈的眼眸中,点了点头。
怀里的女孩子瞬间笑了起来,她没有埋怨他,甚至是有些开心。
纪南柚靠在男人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迟郁,你没有你想象中的这么糟糕。”
“你或许感觉不出来,但是我觉得,你对妈,还有饼饼果果,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迟郁淡淡道:“跟你也不一样。”
纪南柚脸上一烫:“你能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