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姐姐,你再坚持一下吧,或许明日后日,风雨崖的人便回来了。”
“别说傻话了。风雨崖据此一月脚程,三日岂可来回?念慈,临了能与你相认,我已无憾。你能不能让我走的体面些?多躺两天其实也没意思的。不如让我好好告别。”
柳念慈泪流满面,却也没有办法再拒绝了。
金针入穴后,楚季瑶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好,然后她就开始安排自己的身后事。
沐浴更衣后她便挨个与人单独交代遗言,从秦越、顾明姝再到柳念慈,最后一个是秦烨。
秦烨乃庆和帝的名讳,如今全天下,只怕也只有楚季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叫。
好在,庆和帝很愿意听。
与前面几人的纯聊天不同,楚季瑶要与庆和帝手谈。
众人在外面等着,就只听见屋内有“嗒、嗒”的落子声。
一炷香的时间,楚季瑶断断续续地总共落了八颗子,落第九颗的时候,庆和帝投子认输。
“朕答应你,你那日提的所有事,朕都答应你。”
楚季瑶长舒了一口气,“秦烨,谢谢你。”
庆和帝深深看着她,不由得想起那年江南洪水,他求了父皇放秦玄清和她去治水,让他们躲避京中纷扰。临行他去城外相送,离去之前,她也是说:秦烨,谢谢你。
庆和帝只觉得喉咙发堵,床边跃动的灯火更是刺得他眼睛发疼。
他站了起来,如当年那般回她:“你我本是师生,学生为老师做点微末之事算不了什么。”
闻言,楚季瑶勾起了唇角,眯着眼用力朝他的方向看,也如当年那般回他:“逍遥早就死了,还说什么师生。往后要继续做个好皇帝啊。”
庆和帝点点头,然后就起身走了。
秦越、顾明姝、柳念慈三人又回到了她身边陪着她,与她说笑,柳念慈还唱起了幼时记忆中的小调。
他们心里都不好受,但都忍着没哭。直到床边油灯燃尽,楚季瑶的头无力地歪下去,手也垂落,房内终于传出秦越痛呼:“母亲!”
还有顾明姝和柳念慈的呜咽。
房门外的庆和帝一个趔趄,被高明义慌忙扶住,整个聚芳阁,都笼罩在了一片浓郁又凄切的悲伤氛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