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陷入了沉思:那陛下为什么会想要跗骨毒的解药呢?这又对他原本的计划会带来什么影响呢?
“朕还是第一次听见人把‘欺君之罪’说得如此有人情味儿的。”庆和帝好脾气地点了点头,眼神却锋利,“如果这位能做跗骨毒解药的神医,不是海陵王妃,就显得你这说辞更有说服力了。”
秦越与齐铭俱是一愣,皇帝知道的,着实要比他们想象的还多。
齐铭应变倒是快,道:“正因为神医是海陵王妃,草民才更要将她带离京城。”
庆和帝挑眉:“哦?”
“那时候,草民收到了消息有人要针对顾家,正好王妃又被关在宗人司。草民为保证她安全,就让替身去把她换了出来。没想到幕后凶手果然对她下手,替身一死,草民便将错就错把她带离了京城,让她迅速投入到了药物研制中去。若王妃留在京中,怕是免不得俗务缠身。”
秦越闻言,冷嗤一声:“庄主扯瞎话的时候,可否考虑一下‘本王还没死’这件事?”
齐铭看了秦越一眼,半点不惧:“就是王爷您还没死,明姝才俗务缠身啊。你那海陵王府,乱得跟一锅粥一样,她嫁过去不过几月,便只能避去娘家躲清闲。”
“齐铭,你放肆!”
“行了,都住嘴!”眼看这两人要打起来,庆和帝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秦越,你自己的媳妇都了解不清,还看不住,有什么脸面嚷嚷?”
齐铭小声附和:“陛下英明!”
庆和帝眼风如刀,锋利地剐了他一眼:“齐铭,朕若不是念你以前也给朕收集了些有用情报,今日这碧水山庄,就是你断魂之地。”
齐铭本来被那眼刀吓得哆嗦,此时闻言,却“咚”一下就把头磕在了地砖上:“草民谢陛下不杀之恩!”
庆和帝冷笑不已:“不必谢恩。未免你以后分心,你金屋藏的那个娇,朕会替你照顾好。以后你只管安心做事,等赎清了欺君大罪,再回头接她。”
原本还在装傻卖惨的齐铭心头骤然一紧,手指也用力成爪,眼中闪过一抹愤然杀意。
他岂会不知,庆和帝这话,是在告诉他,慕绾绾已经被掌控。他若是敢乱来,那慕绾绾的生死,就是弹指之间的事。
现在庆和帝以此要挟,俨然是把齐铭当成了家犬,这对于一个自由惯了的人士而言,无疑是杀人诛心。
齐铭很愤怒,恨不得此刻就掀翻了这天。可理智让他冷静下来,面上不敢有半点违逆。
就算他出奇招挟持了庆和帝要回慕绾绾,他们也不可能安然离开大昭。饶是真离开了,未来无论躲到天涯海角,也是无休无止的追杀,半刻不得安宁。
何况,这种亡命天涯,也是最好的幻想。他若真敢现在就撕破脸对庆和帝动手,身边的秦越也定然不会让他的得手。
时势,并不在他手中,这一点齐铭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不忍又能如何。
“誓死为陛下效忠,定不负陛下所望。”齐铭道。
庆和帝对齐铭这态度还算满意,眼中的傲然斜睨少了几分,“如此便好。再让朕察觉你有二心,那就休怪朕不念你往日功绩。”
“万死不敢相负。”
秦越瞧出了齐铭言语眼手上那微小的动作,料知他心中甚是愤恨不服,若是庆和帝继续鞭策敲打下去,于时局无益,开口道:“陛下,以往之事,臣不甚明了,不敢妄评。不过这碧水山庄,确实是一个好地方,齐铭能寻到此中宝地,可称功劳一件。”
“哦!?”庆和帝微眯着眼,向门外眺望,“如此普通一个山庄,何谓宝地?”
“臣以前得国师指教,于天象风水之说,也略知一二。此前又在这里住了段时间,察觉这此地甚好。请陛下移步,容臣向陛下细说。”秦越道。
庆和帝扫了房间一眼,起身道:“这里檐低门宅,朕早就憋得慌了,那就依你,出去走走看看。”
出了门,青狸立刻令卫队分为两队,一队在前面带路,一队在后面防御。
趁着庆和帝和青狸在前说话之机,齐铭拐了秦越一下,示意他稍缓步伐。
“你在搞什么,我这何时成了风水宝地了?我好不容易把圣上稳住了,你可别弄出个龙脉来,是想杀人不见血吗。”齐铭气道。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可是为你说好话。”秦越道。
齐铭冷笑,“那我可真谢你好心。”
一对死对头,突然间颇有几分欢喜冤家的味。
等前面庆和帝察觉到什么,秦越快步上前,“陛下,请回身后看。”
庆和帝微锁着眉,转过身,却不知道秦越让他看什么。
秦越道:“陛下请看,这巍峨山峰,高耸入云,如与天通。山中有飞瀑高悬,如从天降。一山一水,刚柔并济,气势雄浑。这碧水山庄建于山脚之下,虽显渺小,却又如似坐拥宇宙。”
齐铭听着秦越说话,心中又恨又忐忑,这家伙真说这种好话,却真真像是要害人。再看庆和帝,表情果然渐渐紧凝,并没有因为碧水山庄的好而显得高兴。
只听秦越继续道:“如此这种山水,在我大昭,又岂止千万。”
庆和帝蹙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