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姝回到了撷芳斋外的小三层中,一切照旧,仿佛之前的兵荒马乱和刀光剑影全都没发生。
唯一的不同,就是巡防的那些武丁,几乎都换成了顾明姝有点脸熟的面孔——他们大抵是从海陵王府中来的。
也就是说,秦越大概率已经事实掌控了这座山庄。
不过,这也确实是他的行事风格。
顾明姝安顿好了楚季瑶之后,便打算去撷芳斋看看慕绾绾,毕竟又快到了她吃药和行动的时间。进去之后,她就发现慕绾绾竟然直接换了模样。
见顾明姝惊讶,慕绾绾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道:“是你的那位王爷给的人皮面具,是不是很难看呀?”
顾明姝转念一想,就知道这恐怕是秦越担心有人发现慕绾绾和阮媚娘的长相相似,会多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做了这样的遮掩。
“虽然不如你原来的脸好看,但近来庄中恐有大变化,人多眼杂,你藏一藏那花容月貌也好。”顾明姝安抚地笑笑,“来,我们吃药吧。”
慕绾绾听到“庄中大变”脸色就有点不好,小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说起来,我确实见到了好多生面孔,还挺热闹的。”
“说来话长,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影响不了咱们,你醒的时间有限,就别问啦。”顾明姝笑着,然后把药递过去,“快喝,喝完今日我陪你行走。”
慕绾绾有意识之后,着实算得上个听话的病人,几乎顾明姝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治疗过程很顺利,半个时辰后她便回小三层去看楚季瑶。
然后她在二楼观景栏处遇见了背身而立的秦越。
顾明姝顿住上楼的脚步,踌躇了一下,她便出声问道:“听说取花回来的时候,你也受了不少伤,如今可好些了?”
秦越转身,逆着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好。现在浑身上下没哪一处不疼,全靠本王的强大的意志力硬撑着,爱妃可要为本王先诊一诊?”
顾明姝:……
她就多余问这一句。
“那你再强撑一下吧,一会儿我要取你的血入药。”
顾明姝冷漠地说完,就径自往上走,可路过他的时候,却被他锁住了手腕直接拉进了怀中紧紧裹住。
顾明姝正要挣扎,却忽然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他恐怕并非是在耍嘴皮子逗她,是真的有伤!
“你松开我。”她不敢有大动作,但还是表达了抗议。
秦越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心道:这女人果然还是心软。
“不松。”他干脆利落地拒绝,且理由充分,“娶妻数月,阔别一年,期间还以为是生离死别,颠倒磨折了大半年,如今好不容易抱到活的,本王岂能依你?”
顾明姝将额头抵在他胸口,再次怀疑,秦越是不是被什么人换了芯儿。
前世他们之间,就不可能有这种温情脉脉的拥抱。
分开的这一年,顾明姝时常复盘重生后发生的一切事情,却还是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秦越的态度会与曾经有天壤之别。
“秦越……”
秦越打断她,“不要说什么一年之约,你事没办完就失踪,契约作废了。”
顾明姝无奈道:“我不是要说这个。秦越,娘的病真的不能拖了。跗骨毒发作间隔越来越密,若不解毒,也个把月的光景了,这事你知道吗?”
说到了楚季瑶,秦越终于松开了他,脸上的惊喜和满足褪地干干净净:“怎么恶化到这种程度了?”
“这本来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毕竟如果当初按我给的药膳方子调养,便是不好转,也不可能恶化。但现在这些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做解药。我需要用你的血入药。”
顾明姝说着,又与秦越解释了一下为何非要用他的血做药引的理由。
不过,没等她说完呢,秦越就直接拔出一把小匕首递给顾明姝:“要多少都行。你放还是我放?”
顾明姝一阵无语:“放你个头啊!在这放血,疯了吗?一会儿随我去制药坊,我可能确实会放你好几次血,因为这解药是我第一回做,总要摸索一下的。”
“无妨。”秦越道。
两人都心系楚季瑶,便当机立断先去了一楼的制药房。
取血之后,秦越又想与她叙叙旧,可这时候齐铭却来了,他催促秦越与自己一同去迎那潜渊卫的首领青狸。
“庄内交接的差不多了,就剩外面的没处理。只我一个人,可能一照面青狸就要与我动手。你必须得跟我一起去。”
秦越本打算给个信物让齐铭自去应对,顾明姝却直接推着他们二人往外走:“都走吧,正好,我要闭关制药了。”
被赶出来的秦越有些不爽地看了齐铭一样,显然很不满此人来打断他夫妻叙旧。
齐铭却只管目视前方,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领着秦越到了碧水山庄们外,齐铭招来在外扛敌的属下,令道:“传令,全员撤退,不再抵抗。所有阵法,全部关闭。”
属下一脸震惊,“庄主,现在敌人还只是突破了青木旗和赤焰旗的防御。黑水旗已经突袭到凤尾潭,准备阻击敌人援军和阻断进来之人的退路。锐金旗和冥土旗已经准备就位,只等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