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慕绾绾也住在撷芳斋,那属于整个碧水山庄的核心区域。是故,顾明姝平时义诊都是在这边山塘居,可现在却说要把人带去撷芳斋,齐铭自然有些不愿意。
“如果是四季花呢?”顾明姝冷笑着问。
齐铭一怔,楞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天底下哪种药能有四季花独特。再说,我们现在也没有四季花可用。”
他看了楚季瑶一眼,心中冷冷补充了一句:就算有,也不可能当做试药用在她身上。
顾明姝眼见齐铭还在杠,顿时很是恼火,脾气噌地就上来了,“到底是你在治还是我在治?你要再这么杠,那就直接送他们俩出去得了,也别治了,就地把我埋了吧。”
说罢,一甩甩手,气呼呼坐在椅子上,将椅子挪得嘎嘎直响,俨然一副“老娘不奉陪”了的模样。
齐铭甚是无语,妥协道:“算我怕了你了。来人,即刻在撷芳斋外再辟一小间,然后把病人接过去。”
话音落,秦越腾然起身,面露不悦,“大人,神医,你们这是要拿我娘试药,给别人治病?”
顾明姝的助手眼见情势不对,急忙打圆场:“公子放心,都是治病救人,并非只是试药。再说,我们神医出手,那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顾明姝将手一展,斜撇着秦越,冷漠道:”对,我们就是试药,治不治得好不保证,还可能会引出新的问题来。你若接受不了,带着你娘立刻离开这里,别影响我心情。这一天两天的,都是些什么人,本事没有,脾气挺大。”
秦越急忙施礼,“神医息怒,小生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我管你是什么意思。那我说得直白一点,我不想治人了,每天哪都不想去,也不想再天天熬药,埋土里闻闻土腥七也比腌得浑身药味儿好。读书人,读书没读傻吧,这能理解不?”顾明姝直接开始损人。
眼看顾明姝越说越离谱,齐铭袖袍一卷,捂住顾明姝的嘴,“来人,先带神医下去休息。”
顾明姝也不挣扎不说什么,似乎是能离开这里,是乐得逍遥的好事情。
“你们来之前也该听说了,神医脾气性子怪的很。天下有才之人,多是舍世独立,时间久了,脾气自然就不好了。”齐铭替顾明姝辩解了几句,“她怪归怪,医术绝对了得。入山庄的人,即便无法百分百治好,也一定有好转。前提条件就是一切得按照她的要求来。”
秦越依旧不放心,刚要说话,却被楚季瑶却拦住了,“超儿,别再说了。老娘我就这半条命,即便死了,也是早日解脱罢了。我相信神医,你且退下,别在惹神医和大人不高兴。”
说罢,起身对起名行礼,“劳请大人带路。”
齐铭对楚季瑶的态度很满意,让人安排秦越休息,他则带着楚季瑶走了。
齐铭一声令下,仆人们哪敢怠慢,立刻挥刀弄斧,砍树伐木,干得热火朝天。
一天时间不到,撷芳斋就多了一小间新房。
神医的坏脾气,那可是他们的主子都难以招架的,他们可不敢得罪,能在今天完成的事,绝对不拖到第二天。
等着被神医表扬他们雷厉风行呢,不了顾明姝一来验收,立刻把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房间是能住人的吗?要住在这里的,是病人,不是囚犯。”顾明姝声色俱厉。
家仆们被吓得不轻,这可是能把他们的主子齐铭怼得焦头烂额的神医,一个个低着头,如同受惊的鹌鹑。
在仆人们看来,建造新房,他们是花了心思的。可在顾明姝眼中,却是前所未见的敷衍了事。
那房间简易得四面漏风,采光不甚良好。这碧水山庄建大山之下,每日只有正午往后的两个半时辰能被阳光照射。
虽然庄内丫鬟家仆们每日都会对各房间精心打理,可还是难掩其中的霉潮之气。
这撷芳斋,是整个碧水山庄中日照时长算是最长的,而家仆们新辟的小间,却完美避开了这一优势。
“立刻给我拆了重建。”顾明姝怒道。
仆人们不敢说话,也没有要行动的意思。
顾明姝以为他们这是不乐意,冷哼一声,“怎么,需要让齐铭来和你们说吗?我的话不好使?”
一仆人急忙道:“神医息怒,我们并非不听您的旨令。只是,我们负责日常生活自是没有问题。对既成房屋的修葺工作,我们也还能胜任。可您现在要让我们自行设计建造一间让您满意的房间,我们头脑一团浆糊,就算拆拆建建无数次,恐怕也不能如您的意。”
顾明姝气得翻白眼,“去,把齐铭喊来。”
仆人不敢不听,匆匆去禀报。
齐铭不以为意,可还是亲自到了撷芳斋,想看看顾明姝又在作的什么妖。
一听顾明姝的要求,齐铭捻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这要求还挺高。以前也没见你对其他病人如此上心。”
顾明姝嫌弃的撇了齐铭一眼,哼道:“但凡你以前找的那些,有一个人的情况和绾绾稍微有点关系,你也不会觉得我在搞特殊。我是觉得好不容易捡到一个病情和绾绾如此相似的,所以报以希望。环境的不同,对病情的差距化影响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