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带着顾明姝出去后,一直有些走神。
他在想,那替身似乎不是顾明姝身边的任何一个丫鬟,面具做的多真且不说,从身形到体态都相似,分明是刻意选择调教过的。
他不认为顾恒那个人会有这样的心思。
可如果不是顾恒,又是谁的安排呢?他瞥了眼身边气定神闲的顾明姝。难道是她自己?
他现在是越想认知顾明姝,就越觉得她身上的神秘点太多,越了解越觉得陌生和有趣,似乎她身上,有一辈子都挖掘不完的秘密和闪光点。
顾明姝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担心你那替身好不好用。”秦越道,“没想到大舅哥那么中正的人,也会有这样的巧思。”
“发现我哥新面孔了是吧。”顾明姝轻笑一声,“打小就属他最疼我了。”
两人就这么一路聊着,聊到了王宅外。
王宅白灯挂门,满屋缟素,府中一片沉寂。顾明姝与秦越很轻松就潜进去了。
此时已值深夜,灵堂内守夜和守灵之人,皆已东倒西歪,昏昏欲睡,更有伏在地上酣睡者。
堂前一铁铸火盆上,香纸烧尽,只有棺材前的两支大白蜡烛,还在摇曳着凄凄的光。
秦越指弹飞石,远距离将里那些个毫无戒备的人全部打昏,招呼着顾明姝往王夫人的棺材去,作势要打开棺材。
顾明姝有些懵,她这才发现,秦越真就只带她来,并没安排仵作。
“王爷,你那运筹帷幄,心思缜密的本领都喂狗啦,这没仵作,光你我来有什么用。”顾明姝小声道。
秦越:“你不是懂医理吗,还要什么仵作。”
顾明姝白眼都要翻山天了,“我只是略懂啊。何况医治活人和这检验尸体,完全是两码事。再者,我什么都没带,怎么查验?就用一双眼睛看么?”
秦越依旧云淡风轻,很是相信顾明姝,“看看怎么死的就够了。需要的东西我倒是准备了两样。”
说着,秦越掏出一根银针和尾巴小弯刀。
“就这?”
秦越:“够用就行。你先看看,要是实在看不出问题来,本王明日再拦他们的出殡队伍就是。”
顾明姝无语到头疼,这王爷疯魔起来,真真令人招架不住。
事到如今,也不能再去找仵作和准备攻击,只能她硬着头皮上了。
秦越刚要打开棺盖,顾明姝急忙将他拉住,而后朝着棺盖拜了起来,“天灵灵地灵灵,见怪不怪,有怪莫怪。王夫人,我们知道您死得蹊跷,所以才来惊扰您,帮您查明真相。虽然我没想过要逼死您,可我毕竟是也诱因。”
秦越杵在原地,横着双眉,就那样愣愣的看着顾明姝,没什么动作,也没说她什么。
拜过,顾明姝还给点上了三炷香,这才让秦越打开棺盖。
开了棺材,秦越便像是个小助手一般,将银针递了上来。
顾明姝接过,立刻查验一提,可无论是腹部,喉部还是大脑,银针都没有什么变化。
“看来不是毒死的。”秦越说。
“未必。”顾明姝慎重否决,“银针只能验出砒霜这一类的毒药。其实很多能致人死地的毒素,比如说植物毒,动物毒,银针都是没有反应的。只不过,动植物毒素几乎都是有色有味,和食物放在一起,会有剧烈的反应,用看和闻都能识别出来。银针则偏向于检测砒霜这种无色无味的剧毒。”
秦越眉眼一展,赞道:“还说你懂得少,本王看你比那些仵作强多了。”
“少见多怪。”顾明姝小声嘟囔,将银针递给秦越,她则继续检查王夫人的遗体。
“王爷,你看她的手。”顾明姝将王夫人长袖盖住的手拉了出来。
秦越凑上去一看,只见那手指呈爪转,显然是死前经过痛苦剧烈的挣扎。
书上记载,上吊死亡其实是一个痛苦的过程,王夫人濒死之际,痛苦和求生的本能让她去抓脖子也说得通。
秦越仔细检查了王夫人的指甲,发现上面有两丝蓝色的布料丝线,并没有皮屑血肉。
“王爷,看这里。”顾明姝拐了秦越一下,示意他看王夫人脖子。
“你看,她脖子上的勒痕很是奇怪,有分叉,且分叉点在耳下,一道延伸想耳后,一道延伸到颈后。”
秦越道,“我们几乎可以断定,王夫人是先被人勒死后挂上去的。而且行凶之人,不是一个。当是还是还有人抓住了她的双手,阻止她剧烈挣扎。”
知道了真相,秦越高兴不已。
这足以证明,王夫人并非因为顾明姝而死,这是一起他杀,凶手另有其人,借机嫁祸给顾明姝。
顾明姝却不怎么高兴。
王夫人对她而言,是和很重要的线索,如今,线索断了,她还被盯上,想要找到新线索,必定难上加难,顾家的危险,也会与日俱增。
“王爷,要不,我们再去王夫人的房间看看?”顾明姝道。
秦越一下子就猜到了她意欲如何,刚想同意,就听门口有人大喊:“你们是什么人?大胆,竟敢对夫人的遗体不敬。”
说罢,巡逻的男子扯着嗓子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