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是最先走到顾明姝身边的,且直接折花摘叶般,轻松从顾源手里拿回了面具,并帮她戴上。
他柔声问:“何时伤的?怎么不和我说?”
“你连她何时伤的都不知道,她伤了也不敢和你说,你说这是为什么?你怎么做人丈夫的!”顾源叠声质问。
“临出门前的事,哪知那药膏被温水一激反而不消肿呢。我不想影响行程,就没与你说。”顾明姝与秦越说完,又跟弟弟道,“不和他说,和戴面具的道理一样,就是不让他和你们看我丑样子。”
顾源却觉得自家二姐遇上秦越就跟狗遇见肉骨头,这话毫无说服力!
可他正要继续说点什么,顾恒已走至近前,大手一提就揪着他后衣领,将他拎到了一边去。
“没大没小,谁允许你跟你姐姐大呼小叫的?自去武场领罚。”
大哥一靠近,顾明姝有点局促:“大哥……”
顾恒皱眉盯着她的面具好一会儿,问:“视物可有影响?”
“不影响。”顾明姝摇摇头。
“嗯。”顾恒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父亲你也见过了,前堂也无大事,你就直接去后院见母亲吧,免得她久等。”
其实顾明姝本也是打算快点去后院的,毕竟她今天还约了吴天宝呢,需得借去后院的功夫赴约。但现在……
虽也曾期待秦越被修理,但事到临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会有点担心。
可能是昨夜那枚私库的印章压得她良心稍有点疼吧。
这时候,顾恒已直接转头看向秦越:“王爷也曾上过战场,飞云城那战打的着实漂亮,所以他们早就想和王爷切磋学习一番,不知道王爷可否赏脸?”
这是正厅都不想让进,直接去演武场啦!
“哥,他才进门呢。”顾明姝有点急了。
秦越见顾明姝担心自己,心里便觉得高兴,大方笑道:“赏脸不敢当,只是我这两年疏于练武,切磋时还望舅哥能手下留情。”
然后又回头安抚似地拍拍顾明姝,哄孩子一般道:“你先去见母亲,回头我去后堂接你时再拜见她,好不好?”
他自己都点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只好对顾恒道:“你下手轻一点哦,飞云城一战他是受过大伤的,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病根。”
“嗨呀,二姐你快走吧,顾家上过沙场的儿郎,哪个身上没点难愈的旧伤?大家都一样,很公平的,放心吧!”有个弟弟叫起来。
顾明姝:……
都一样也架不住车轮战的吧?
她还踌躇呢,顾恒便领着人直接折向演武场去了。
顾明姝无奈,只好匆匆往后堂去。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秦越,然后先按计划做她自己的事情去。
将军夫人柳念慈本就十分思念女儿,接到顾明姝带伤消息之后,人就在归云院坐不住了。急匆匆地往前堂去,所以,顾明姝半道上就遇见了她娘。
“阿娘!”她远远看见了,就小跑起来。
柳念慈本来一腔担心,但见女儿虽戴了面具,却还是活泼欢快似从前,那悬着的心便放了一半。
待人奔至近前,柳念慈就拉住她,怜惜地佯嗔:“都成婚了,怎么还这般咋咋呼呼不知稳重。”
“我永远是阿娘的小孩子,在阿娘面前要什么稳重?”顾明姝小脸一扬,满脸得意。
柳念慈被她逗笑,而后视线落在她的面具上:“听说伤在眼角了?这可不是寻常地方,万一影响视物可怎么好?把面具摘下来,让娘看看!”
顾明姝听话摘了面具,又解释说是自己磕的,视物并无大碍。
柳念慈皱眉看了一下她红肿的眼角,忽然鼻翼微动,便凑过去嗅了嗅。
不嗅还好,这一嗅,脸色忽然就冷了下来:“你是拿热水洗脸后,没等热气散去就用了陈家的修容膏,导致药膏失效,这才肿的吧?顾明姝,嫁个人竟然还学会说谎了,你好得很那!”
顾明姝:……
虽然她已经从婆婆那知道,自家娘亲或许曾做过医女,但完全没想到,竟然一闻就能辨出药性。
“阿娘,你好厉害呀,陈琼还吹这是他家秘方呢,没想到你一闻就闻出来啦。”她撒娇地挽上柳念慈的胳膊。
“少来这套!”柳念慈又嗅了嗅,整个人的脸色越发不好了,“你身上到底多少伤?怎么浑身都是这个味道?秦越那小子到底对你做什么了?”
顾明姝一看瞒着不下去了,便道:“他没对我做什么。我确实受了点伤,却不是因为他,您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当知我无大碍。不过,此事不方便在此细说,咱先回去,好不好?”
虽然柳念慈很生气,但还是先带着顾明姝回归云院。
回去后,柳念慈就屏退左右,直接道:“你今日最好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我今日就让你父兄入宫请旨,你们和离!”
如果是昨日之前,顾明姝会很愿意这样的结果。但是现在,她已经不这么想了。
昨夜齐铭叫破那刺客来路,那地方她知道是戎族境内的一个位置,而前世顾恒死之前,就是在与戎人作战。
她原本以为